福利院是民辦的,條件一直不太好,哪怕是沙琪瑪這樣的簡單點心他們一周也只能吃一兩次。
“那繁弱以后是不是天天都有沙琪瑪吃了?”另個小孩忽然情緒低落起來:“我要是也能被這樣的阿姨姐姐領走就好了。”
孩子們都沉默起來。
原本想走過去的張繁弱看到他們的眼神,心里頓時就有些難受了。
他出門還細心換上了從院里帶過去的舊衣服,就是為了避免刺激到院里的小孩們。
以他們的年紀還想不到嫉妒。
就是單純的感覺羨慕,難過、然后等他們長大了,性格就會變得內向、沉默、自卑,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大花臉!”
張繁弱還是過去了,他拿起一包大白兔奶糖,塞到一個臉龐臟兮兮的小孩懷里,大花臉是他的外號,因為他老是喜歡哭,一哭還流鼻涕,所以整個臉就沒有干凈的時候。
“這是給你的,可甜了。”
張繁弱下意識掏出紙巾在他臉上擦了擦:“今天又哭了幾回?”
他這人有潔癖。
平常還好,但大花臉一到他跟前他就忍不住給他擦擦。
“我今天真沒哭……”
大花臉也站著不動讓他擦,這會他光注意奶糖了,樂的嘴都咧著,但上面裂隙導致這個本該純真的笑容變得有些驚悚:“繁弱,阿貍姐什么時候回來啊?”
之前說過,白幼貍是整個院里孩子的女神,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出手‘闊綽’,動不動就給他們買冰棒辣條,哪個小孩抵得住這種對待?
想到以前的一幕幕,張繁弱也不禁笑了,重生回來他做過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女孩拉回來,讓她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彩。
“繁弱,你以后還會回院里嗎?”
旁邊的一個小臂肌肉萎縮的小男孩問道:“阿壯,樂樂他們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你以后也不會回來了吧?”
阿壯,樂樂都是被領養走的孩子。
院里孩子提起他們的時候總會憤憤不平,因為他倆承諾了以后會像阿貍那樣回來看他們卻一直沒有。
張繁弱對此能理解一點。
被領養走的孩子,除非像他這樣特別幸運的,不然初入別人家能有多少話語權?至于成年后還未曾回來的……那就是另一說了。
“肯定會的。”
他邊說邊塞給他一袋,其余孩子也一人分了一袋,他也是上車后才知道,這樣的奶糖莫忘歸買了幾箱……
“好吃,真甜!”
“黏黏的,還有點花生的味道。”
孩子吃了好吃的,先前那點愁緒頓時不翼而飛,又像以前那樣圍在他身邊絮絮不停地說著,笑著。
和以前不同的是,張繁弱這次沒有再覺得不耐煩了,心中多的是一些淡淡的悵然。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十年之后,大花臉和小臂萎縮的男孩在殘疾人崗位上工作,勉強能夠生活,但是旁邊幾個看上去和普通孩子沒兩樣的,在幾年后卻因為各種先天性疾病而夭折。
什么叫命苦的人愈苦?
這就是了。
還有小紅,他想到那個愛吃糖也愛笑的女孩,這次過來他特意給她準備了幾大包奶糖,但是這會卻看不到她的身影。
“小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