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偏激而又沒有道理。
但每個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有缺陷,特蕾莎也是如此,女人喜歡胡思亂想的天性在她這里被放大,一旦內心陰郁,想法就會變得偏激,他人的目光在自己眼中也顯得滿是惡意。
張繁弱前世也是如此。
每次殺完魚去倒垃圾,他就總感覺四周很多人在看著自己,別人臉上的笑容在他眼中也變成了嘲笑,內心的自卑愈深,有時候甚至會委屈憤恨。
其實真實的情況呢?
看笑話者固然有,但寥寥無幾,絕大數的街坊鄰居對他都懷著善意,甚至在私底下都覺得他懂事,拿他的事跡教育自家小孩。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
你心中有魔,看這世界便是群魔亂舞。
哪怕長大后他終于明白了這點,
以前錯過的卻終歸無法再挽回。
想起過往種種,張繁弱心中有萬千感慨,再看向特蕾莎,目光不止是溫和,甚至還透著一絲長輩的慈祥。
“沒人想看你的笑話,我發誓。”
他拿著房間里面的幾個人舉例:“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我也不會,還有我的家人,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包括采訪你的那個夫人也一樣,你還記得那天嗎?當我說想去鬼屋里面找你的時候,是她無條件支持了我,她比任何人都要善良。”
“……”
特蕾莎哭聲小了點。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感覺這一刻的小蠻子神色和爸爸有點像,但是意外的是她并不為之反感。
“你只是嘴上這么說。”
特蕾莎揉了揉通紅的鼻尖,眼神飄忽開來:“誰知道在心里你是怎么想的……”
張繁弱歪了歪頭。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他語氣帶著點浮夸的傷心:“我還為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你居然最先懷疑我。”
“……”
特蕾莎輕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你先在這等我。”
張繁弱說完跑了回去,過了片刻他拿出幾張紙巾和一個粉色藏著金色絲帶的禮物盒走過來。
“送給你的,遲來的生日禮物。”
“……”
特蕾莎一言不發也沒有要伸手接的意思,但哭的稀里嘩啦的臉上卻透著掙扎和猶豫。
張繁弱伸手給她仔細擦了擦臉。
后者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微低著頭面頰有點發紅,眼神也飄忽不定,等到擦完了臉,張繁弱當著她的面將禮物拆了開來。
特蕾莎忍不住撇眼看過去。
里面靜靜躺著一個鑲著水鉆的蝴蝶發夾,款式很精致,她正想著這個發夾帶在自己頭上的樣子,張繁弱忽然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
“……”
特蕾莎愣了那么幾秒鐘。
等到張繁弱收攏她的金發她才反應過來是要給她扎頭發。
四歲小屁孩會扎頭發?
也不知道會有多么的爆炸難看……她強忍起了吐槽的欲望。
過了片刻。
“你能蹲下來嗎?”張繁弱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傳過來:“你比我高一點,頭發不太好處理。”
“……你真是太麻煩了。”
特蕾莎一邊吐槽一邊蹲下身子,又過了幾分鐘,當那枚發夾被戴上后張繁弱才松開手。
“需要照照鏡子嗎?”
張繁弱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比較滿意的。
奈何有人對他很沒有信心。
“不要。”
特蕾莎悶聲站起來:“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非常非常難看。”
“怎么會呢?”
二人身后傳來伊娜夫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