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說性格決定命運,只認本來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話語速還是那么快,性格依舊急,不討好任何人。改不了就不改了,本來也不想改,也不用再自我辯解。不被別人討喜,就不討喜任何人,自己就是自己而已。然后盡量做到工作和生活上方方面面不求人,自己給自己討喜,嘻嘻。
當然,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沒有去討喜,討好過誰,包括面對著領導的嚴厲批評時。
“你嘻嘻什么哈哈的,看你,女的,是你們這批處里分來的大中專生中女生崗位分得最差的了,直接弄到下面施工一線當測工……現在我來了,答應我你就好了!”當年她剛分配到深圳處的第一個項目部,梅坎鐵路項目部的技術主管劉宇就當面批評她混得不好。
劉宇就覺得她錯了,教育她必須改,也是同意他的追求,做他的女朋友。
她還是像剛到單位人事科科長錢英才給她介紹處中心實驗室副主任對象時一樣,當時答應了就可以留在處里謀個女生干的輕松活,不用到項目部施工一線,她接觸后,沒答應那個副主任。
分配到下面的梅坎項目部,依然不加思索的對劉宇說出“NO”,直接拒絕。
“你改一改你這說話太急的壞毛病,要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你要想在我們項目部早點跳出測量組,干一個更輕松的活,就要……”
“沒有啊,我農村出生,吃得苦,測量工作男人能干,女人也能干,我沒有說我想要離開測量組呀!”
劉宇氣得咬牙切齒狀,“你……是,我知道你家庭條件不好,放心,我不會像處機關那些人一樣,覺得給你介紹男朋友是施舍給你靠山,我不是的,我是真覺得你不錯,也喜歡你,我不想你一個女的在工地一線當測量工受苦。”
“謝謝你了,我不是家庭條件不好,我是直接沒有家庭條件可言。但是我不想靠誰呀,女人要靠男人才能生活?不是吧,我中專生,我能干好這份測量工工作養活自己呀!所以我暫時不想找男朋友呢,不好意思呀,嘻嘻!”
當年說這話的時候她絕對是外強中干,女性來到男人成堆的建筑工地上工作更需要一個依靠。那些同樣剛分到單位的毛頭小伙沒根基,也談不上條件,未來發展是成龍上天,成蛇鉆草也是個未知數,就算是在校園里還青梅竹馬卿卿我我,到了社會,面對現實,勞燕分飛也不少。
她新到這個建筑單位,在選擇男人上,選擇已經在單位站穩腳跟的至少主管級別以上工程師或者管理干部等,是迅速改變了在這種男人堆單位里的“被騷擾”狀態和華麗變身的捷徑。同時,建筑單位流動性大,能找到內部本就物以稀為貴的女職工當老婆的,也是這些男人能力的體現,常常就是一拍即合。
所以大家都覺得王鳳又拒絕項目部前途無量的大學生技術主管劉宇錯了,除非她有條件更好的男朋友,問題她沒有呀,還堅決拒絕,更是大錯特錯。都叫她不要圖嘴巴快嘰嘰喳喳拒絕掉,得好好想想,必須改變自己的錯誤拒絕。
她不改!
她因為父親的原因對喜歡搞建筑的男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談不上反感,是一種條件反射般的“回避感”。
父親當年建筑工人,常年在外省工地,和他在南陽農村里的老婆兩地分居,在外地湖南株洲修鐵路的工地播種機般,和當地村里某個女人有過關系,并生下的她。那個女人就是她的母親,卻從來沒有在她生活中出現過。
她中專選擇了NY市建筑學校,是有目的性的。現在分到建筑工地一線,她是有一個尋夢的追求,能一邊工作養活自己一邊尋找母親,是她當時的人生選擇。
至于選擇男朋友她希望對方是文人或者教師。文人是因為她從就喜歡語文課,也很喜歡寫作,對文人作家有一種天生的崇拜感,就像有一束光讓她追尋;喜歡老師,是她年幼時在隨后媽,她叫的孃孃那里,沒書讀,要不是鎮上小學老師的幫助,她不可能有今天。她便有一種從小滋生出來的報恩感。要找什么樣的男人,她心里自然而然很早就已經有了方向和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