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考取中專要進城讀書了,NY市建筑學校。那里一樣是學校,一樣有老師。學校和老師,成了她心里已經根深蒂固的這個人間最溫暖最善良的底線之所,她就算沒有錢,到了那里,一樣可以活出來,讀出來。
新社會,時代在進步,她小時候面對的社會,就是學校,給她最大的保護和發展,這不是時代進步帶給她這樣偏僻小村農村孩子最大最大的福音嗎?
就像教書育人是學校的職責。
救死扶傷是醫院的本分。
如果世界原本是純粹的,那是她最初純粹的想法。帶著純粹的心她開始到省城南陽讀中專的。
……
她懷揣著500元的學費,然后沒有任何一丁點生活費就來到NY市建筑學校讀書,是怎么讀出來的呢?
她敢這樣無依無靠一個人沒有錢來讀書,世上不多。拼了命要改變命運的性格因子流淌在她的血液里,就像她此時工作了還要拼命累死累活地開一個民宿一樣。
她在鄉中學跟著英語支教的萬老師進過南陽城,對城里不是完全陌生。她搭乘公交車,換站,到自己學校一路經過城里的動物園、圖書館、科技館……站牌上寫著,一路經過著,這些她看一眼就立即嵌入心里。
開學際,家長送孩子來上學。車子和人流川流不息,同學們帶來了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具,用品。
她按照報名流程找到班級,報名需要叫報名費,是900元。她把坐車后剩下的僅有的450元交上去,說后續的錢家里在想辦法……
學生宿舍里都被充塞得滿滿的。鳳所在的工民建班只有三個女生,除了她,一個叫朱麗麗,劉玲玲,在寢室,隱約聽見女生在說今年還好,班是還有三朵花,往年這個工民建班都是和尚班什么。
這些話她沒有絲毫興趣去聽,人都不好意思往寢室里站,她爛衣裳,囚首垢面,包里已經一分錢也沒有了,她得想辦法在建校里生存下去。
沒有了錢,就在校園里僻靜的角落里游來晃去,直到深夜,才敢回到寢室。寢室床上有棕墊,她的自己帶來的破布鋪在上面。當她回來做著這些的時候,引起朱麗麗和牛玲玲的大叫:“你是我們班的,叫那個……那個……什么……什么……王……鳳?”
她既不點頭,也不回答,一個人默默地躲在床上,她太餓了,不敢進食堂,不知如何買飯,直接是沒有力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