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嘲諷的笑了一下,靠近穆一些,小聲說道:“他們就是一群,被王子和大貴族圈養起來的狗。”
穆聞言一愣。
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己方船上的高層軍官用如此惡毒的語言來形容本國的海軍同僚。
這里面,似乎有很深的故事……
這也讓穆第一次認識到:他所在的海軍,似乎并非鐵板一塊。
果然世界的真實唯有走出去才能看清。
過去他一直呆在約克港,見到的只有駐扎在那里的王國第三艦隊,他本以為所有海軍皆是如此,如今方知現實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己方這邊,氣憤的戰士被航海士吉姆和船長齊格飛先后攔下,然而反觀對面,護衛艦隊的船長卻依舊不依不饒,大有一副今天定要克利夫蘭號給個說法的架勢。
他們有膽子這么強硬的最大底氣就在于——公爵快來了。
沒過多久,一身富態、身著正裝,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的庫爾玻勒公爵本人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來到現場。
護衛艦隊的船長趕緊退到一旁,但眼神依舊蠻橫的瞪著克利夫蘭號上一行人,臉上寫滿了狗仗人勢。
年過四十的大公以一副長輩的姿態揮手間平息了爭端,隨后轉頭沖齊格飛笑呵呵的說道:“年輕人有些血性是好事,但也要學會看場合、只進退,要分得清輕重緩急、高低貴賤。”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不輕不重,乍一聽還真像是長輩在對晚輩的善意訓誡。
然而只要稍一細品就能聽出他實則是在暗諷齊格飛不知進退,尤其是最后一句“要分得清高低貴賤”,更是赤果果的在訓斥齊格飛仆賤不知主貴。
齊格飛一時只能低頭表示知曉,不敢回話。
“我聽說你馬上也要封爵了?那做事更該冷靜一點,別總是這么沖動,要認得清自己的身份。”
公爵又說道。
這句同樣話里藏刀。
齊格飛接下來就算被封爵,最多也就是先授個終身男爵或者子爵,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世襲百年的王國公爵,最高一級的貴族!
那句“要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實則根本不是勸誡,而是諷刺。
齊格飛只得再次點頭稱是。
對方的身份注定了無論對方說什么他都只能聽著,不允許有異議,更不允許去反駁。
在公爵面前即使是薩瑪斯中將也只有老實挨訓的份,起碼需要第三艦隊總司令一級才有資格和對方對等交流,而齊格飛目前不過小小一個上校而已。
敲打過齊格飛后,庫爾玻勒公爵溫和的笑了笑,乍一看笑得還真的仿佛一位寬仁的長者。
之后公爵離開,一場風波就此消弭。
齊格飛招來大副赫爾墨,平靜的下令,臉上重新回歸無悲無喜的表情。
“把船開去船塢保養修理,然后讓大家都散了,接下來先在本地休整一周,具體出航時間等大公后續通知。”
“好。”
大副領命而去。
只是這個時候,全船的士氣已經由剛回來時的亢奮舒暢,完全被打落成了憋屈難言。
穆現在更是感覺有一頭的霧水無處安放,急需一個人給他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看船長齊格飛此時面無表情,一副有些自閉的樣子,他又沒好意思上去多問。
直到他盯上了一旁的航海士吉姆大叔。
也許,這位船上的百科大全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