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此時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了陰影之中,然而酒醉的博羅格此時并未察覺到面前少年的異樣。
因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踏入深淵。
面對瑞秋的問題,他毫無保留的回答道。
“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次我們行進的行程路線,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參與護航的七艘船之外,只有索達吉,也就是你們的船知道,西弗十三號、還有艾爾七號兩艘船知道,因為你們的巡航路線都跟我們的行程有重合。
嗝!
所以,泄露行程的人一定就在這三艘船上!!一定錯不了的!!
瑞秋,你要相信我,我找出這個奸細絕不是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我是為了復仇,為了復仇!!”
說完博羅格激動的大吼了一聲,接著便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緊接著周圍幾桌立刻傳來陣陣嘲笑聲,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
唯有坐在他對面的瑞秋聽完一語不發,臉上的表情一片淡漠,宛如一汪漆黑的深潭,叫人完全看不出其中隱藏的想法。
半晌之后,他先去和一同過來的朋友打了聲招呼,接著回來,主動扶起醉倒的博羅格,架著他去往他所住的海軍宿舍。
來到宿舍,將不省人事的船長博羅格交給他們的船員后,瑞秋裝作無意的和前來接人的船員攀談道。
“你們接下來有出勤任務嗎?”
那名前來接人的船員苦笑了一下,回道:“有啊,怎么會沒有?三天后就要出航了。”
“這么快?”
“可不是嗎,誰我們攤上了這么個船長,現在港區里誰都煩他,估計上面也是受不了了才決定早早把他打發到海上去,可憐我們也要跟著一起遭罪。”
“那你們這次巡航估計要走很遠咯?”瑞秋繼續裝作很隨意的找話題聊。
一聊起這個,那名船員立刻開始倒苦水。
“可不是嗎,出發后我們要先往直陀港走,接著轉道西南,沿主航路東側一路向南,一直要走到航線中斷的喀什米爾島,接著才能返航。
這一趟保守估計起碼要一個半月才能回來,要路上遇到點情況,兩三個月都有可能。
哎,這絕對是我見過最長的日常巡航路線!坑爹吶”
直陀港、主航路東側、最南端到喀什米爾島——瑞秋默默記下了這幾個關鍵信息,隨即在腦海中將對方的行程路線快速拼湊了出來。
“是嗎,那你們真挺辛苦的。”
完了之后他謙和的笑了笑,和對方隨便又聊了幾句,給對方留下的印象相當和善。
之后他告辭離開。
在轉身的一瞬間,那些溫暖的笑容迅速從他臉上褪去,一如他剛加入海軍時的單純和懵懂。
人都是會變的。
尤其是在外部壓力巨大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轉變有時可以非常之快。
幾天之后,漂在海上的黑珍珠號收到一封來信。
穆對此頗為意外。
“咦?是瑞秋的信,這還沒到約定的聯絡時間,這小子竟然會主動寫信來聯絡我們?”
一旁的瑞爾斯瞬間豎起了耳朵,“那小子信里寫了什么?”
看完信之后穆露出一個頗為玩味的笑容,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