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前世今生的取向都很正常啊,夢到跟他成親,這就很離譜了。”
偏頭看向門窗,發現天已經亮了,陽光正從窗紙上投射進來,金色光粒滿屋子飛舞。
“起床。”
穿好衣服,將門窗、墻壁、蚊帳上的幾百張黃符取下來,疊整齊,一一放進隨身挎包之內。這些符沒壞,還能用。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石堅打開房門走出去。
“啊,好舒服的陽光啊。”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余光忽然瞥見堂屋門口坐著個人。
那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上身碎花薄襖,下身碎花布裙,身段豐腴,膚色比一般農婦要白一些,呈健康的小麥色,顯然平常不怎么干農活,保養得很好,頗有姿色。
此刻,丁嫂子神情萎靡不振,黑眼圈清晰可見,一雙眼睛宛如厲鬼一般死死盯著石堅。
石堅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沖丁嫂子遙遙行禮:“丁嫂子,你借宿于我,讓我不至于夜宿荒野,石堅十分感謝。我是個道士,身上沒帶多少銀錢,留兩張黃符作為酬謝吧。嫂子切記,符不可沾水,不然就不靈了。”
丁嫂子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他,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不要符,就要你。
石堅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干咳道:“丁嫂子,村里人就你說的話我能聽懂,我要去溆水縣,你看能不能給我指個路。拜托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么有禮貌,丁嫂子也不好繼續端著,一臉幽怨道:“小冤家啊!”
“溆水縣在南邊,出了村,順著右手邊的小路走就能到了。”
石堅大喜,“謝謝嫂子。我走了。”
說罷,大步流星而去。
“誒……”丁嫂子見他走得干凈利落,一點情分都不念,氣得站起身,打著哈欠往堂屋里去,“老娘念了你一晚上,你就這么走了。好呀,我讓你去不成溆水縣,遲早回頭來找我。”
“哼。”
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石堅今天算是見識了,不就拒絕了她一次嗎,用得著把自己往死路上引嗎?
望著一步之前的山崖,石堅再次感受到了世界帶來的惡意。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女人喜歡說反話,她說右手邊,那真路一定在左邊。”
為啥?
村口就三條路,一條來路,一條進山的死路,剩下一條不就是去溆水縣的路嗎?
很好選嘛。
重新踏上路途,很快石堅又遇到麻煩了,無邊無際的山林子,稍不留神就會迷路。兜兜轉轉一天,石堅才算從山林子里繞出來。
“窮山惡水,簡直是窮山惡水!”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白天安靜的山林好似活了過來,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各種動物出沒,獸吼隱隱傳來。
石堅感受到危機,加快腳步,打算在天黑透以前走出這片荒郊野嶺,最好能找戶人家借宿。
不一會,天色徹底暗下來,石堅的美好愿望落空了,當然也不算完全落空,借宿的人家沒找到,發現了一座荒廢的山神廟。
這座山神廟一定荒廢很久了,因為年久失修,墻垣東倒一塊,西倒一塊,木門上布滿裂痕,漆也掉光了,被風吹雨淋日曬得灰撲撲的,但還算結實。
推門進去,里面更破敗。
院子墻腳、地面青石板縫隙里長出高高的雜草,門窗破破爛爛的,蛛網到處都是,山神像、供桌、香爐、蒲團上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埃,看上去已經很久很久沒人清理過了。
輕輕一吹,一蓬灰塵揚起,嗆得石堅咳嗽不止。
天黑了,石堅不確定山神廟附近有沒有人家,走夜路太危險,便準備在山神廟里休息一宿,明天天亮再啟程。
“山神爺,您老人家好些年沒見過人氣了吧,今晚小子陪您過夜,您可得保佑我啊。”
從挎包里取出三根香,手腕一翻,香就自動點燃了。
“孝敬您的,慢慢享用。”
把香插進香爐,石堅俯身收拾廟堂,打算弄塊干凈的地兒休息。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嘎吱聲。
山神廟的大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