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根光針刺入彩衣身體的剎那,石堅看到彩衣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櫻唇微張,想叫卻疼得叫不出來。
這么多根針刺體,無一處幸免,那種痛楚,石堅想都不敢想,心臟猛地一抽,眼睛瞬間紅了,手一揚,一道丈許長的雷火飛向陳冰毓。
火星電轉,雷蛇亂躥,轟轟爆炸,映得冷霧雪花赤紅一片,始終難以逾越五彩光霞。
陳冰毓發出的寒魄神光圍成光墻,矗立數十丈高,五色繽紛,霞光萬道,彩霧紛呈,雷火迎將上去,宛如正月里的煙火,除了絢麗,沒有半分效果。
她一聲嬌叱,數十丈光墻如怒浪山崩,潮涌而出,石堅大駭,慌忙遁進極樂靈屋,可光潮來勢太快,尚未遁入便已臨身。砰的聲響,恍如驚濤拍岸,胸骨欲斷,五臟欲裂,石堅一口血噴出,炮彈般砸出去十數丈遠,極樂靈屋亦被光潮卷飛,風中樹葉也似的翻滾不休,其上靈光爆閃,如遭重擊。
“大師兄……啊!”彩衣慘叫著,千萬根從她體內飛出,倏地倒轉,又一次刺進她身體。
如此三次,光針消失,彩衣無力地跌倒在地上,渾身是血,俏臉煞白,嬌軀不住地顫抖痙攣,已是痛極,手猶然奮力向石堅伸去。
“彩衣!”石堅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沖陳冰毓怒聲質問道:“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她的,為什么?”
陳冰毓看看彩衣,又看看石堅,笑道:“我是答應過你不傷害她,可沒答應過你不殺她。”
“她是你外甥女啊,你是不是人啊!”石堅怒吼道。
“你見過活了一千多年的人嗎?”陳冰毓冷酷道:“在此之前,她首先是魔女,她娘為了阻止魔界入口打開,自愿犧牲,她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一千余年前冰秀早已承受過。幾天前你問我有沒有希望,我回答有希望,希望就是她,魔女彩衣!”
“魔界入口無法封印,我沒有能力,你沒有能力,其他人更沒有能力。冰宮宮主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讓你來冰墓喚醒我,其實她哪里知道,喚醒我頂多增加幾分希望而已,真正的希望依然在魔女身上。”
說著,陳冰毓搖搖頭,“你救不了她,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念在幾日相處的情分上,饒你一命,再敢阻攔,殺無赦!”
她隔空一抓,把奄奄一息的彩衣攫到手中,身上五彩光華閃爍,化作一道經天彩虹破空飛去。
石堅正欲追趕,只見陳冰毓所化長虹倏地停下,接著便聽到雷鳴殷殷,狂風呼嘯,身側濃霧雪花似被吸扯,疾如奔馬,向前方匯聚。
視線清明,赫然看到百十根雪霧風柱拔地而起,低的三四丈,高的十數丈,擠軋排蕩,嗚嗚作響,音甚洪烈,震得天地皆顫,聲勢十分驚人。
“就憑你們這群土雞瓦狗也想擋我?”
陳冰毓曼聲長嘯,衣袖一卷,飛出一道三尺寬的五彩霞絹,迎風暴漲,立時延長至數十丈,皓腕輕旋,霞絹翻卷,猶如哪吒戲海一般,攪得風柱崩潰,置身其中的冰魔將領四分五裂。
一手抓著彩衣,一手揮舞五彩霞絹,殺入群魔中如入無人之境,摧枯拉朽,來去如電,瞬息無蹤。
石堅看得目眩神迷,很快清醒過來,縱身追趕,忽聞怒吼聲響起,幾個身高與冰魔士兵相差無幾,身穿冰雪鎧甲的冰魔,手持寒冰闊劍,朝石堅劈來。
他不躲不避,手一揚,數顆連珠神雷飛出,轟轟轟霹靂大震過后,幾個冰魔倒飛出去,鎧甲碎裂,卻沒有死在雷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