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后,大廳之中立刻便刮起了劍氣的風暴。
虛幻的劍氣帶動著自然的流風,吹拂著這片空間內的所有事物,這風暴在壓制著區域內的所有活物,高漸離他們也不例外,不過他們最多只是被波及的無辜者,真正承受絕大部分壓力的,還是站在舞臺中央的另一位主角。
天空之上,無形無質,并未真正存在的驚雷再次炸響這是最響的一次,讓身形遲滯,難以動作的圍觀者們甚至連思維都變得如同陷入了泥淖中一般遲緩沉重
恍忽之中,他們好像看見了一條朦朧虛幻的白色龍影,咆孝著自天際飛來,盤旋著虛幻不清的身軀自上方的空洞鉆入大廳。
墻壁邊堆積的碎石隨著虛幻龍影的出現炸裂開來,顆顆石塊崩飛四射,緊接著,一抹亮眼刺目的銀白輝光自石堆中心驟射而出。
高漸離等人在剛看見這抹光華時,全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突然遭受了強光的襲擊,更因為他們感受到了自己的雙眼仿佛在遭受利刃切割。
好在這份雙重層面的刺眼并未持續太久,轉瞬之后,高漸離等人就感覺到了那股鋒銳切割般的感覺消失不見,乍閃的光芒也趨于暗澹,于是重新睜開了雙眼。
而這時映入他們眼簾的,則是淵虹,以及蓋聶。
這把劍譜第二的名劍以大致接近成年人心口的高度,呼嘯著筆直的飛向自己的目標,寒光凜凜的鋒刃之上似乎并無半點特殊變化,除了那一抹微亮的銀白清光。
蓋聶以一種和淵虹相彷的姿勢,近乎橫平的姿態落后自己佩劍大約三四尺的距離,伸出右手,做出向前抓握的姿勢,仿佛還握著自己的劍。
在旁觀者的眼中,前方的淵虹是一把劍,而后方的蓋聶,卻仿佛是一把比淵虹更為鋒利的劍。
這一刻,大廳內的劍氣風暴也達到了頂峰,整座龐大的山中石室仿佛都在震顫,所有并非完全固定著的物體都在劇烈搖晃,地面上因為兩大高手交戰而產生的碎石沙礫更是在無形之力的作用下,漂浮在半空中。
當這一劍還未真正發出,無形的壓力禁錮著在場的所有人,但當它的力量徹底宣泄出來后,這份壓力反倒近乎全然消失,只剩下劍氣風暴形成的高強度風壓這對圍觀的人來說尚算可以應付。
當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淵虹所指向的目標,衛莊。
他握著鯊齒,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等待著劍刃的到來。
他不愿躲,也沒法躲。
作為最后承擔所有壓力的人,即使是衛莊,也難以挪動自己的軀體分毫。
在旁觀者的注視下,在衛莊帶著期待的冷笑中,在蓋聶那前所未有的凌厲目光前方,被虛幻龍影層層纏繞的劍,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咆孝聲,悍然穿透了衛莊魁梧的身體。
在劍刃觸及自己目標的瞬間,淵虹之上再次爆發出了那耀眼的光芒,逼得圍觀之人不得不再次閉上自己的雙眼。
同樣,僅僅只是瞬息之后,他們便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看向舞臺的中央。
蓋聶和衛莊背對而立,相隔著數十步的距離,等同于蓋聶從大廳的一端,移動到了另一端。
前者高舉著淵虹,揮手一甩,令劍指向地面。
而后者呆呆靜立,佩劍鯊齒在身前盤旋下落,最后恰到好處的以豎置的姿態插入地面。
當一切平息,旁觀者們也終于重新恢復了理智的思維,認出了蓋聶這記聲勢浩大的劍招是什么。
“這難道就是”雪女的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呢喃著說道。
“百步飛劍”高漸離維持著面無表情,冰冷冷的接上了雪女的上半句話。
機關城內,某條懸空廊道上。
月神不緊不慢的走在通道內,長長的裙擺隨著輕慢的步伐微微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