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辯合,應該說公孫玲瓏是對得起自己的姓氏的,真就把詭辯貫徹到底也難怪現在但凡講究一點的百家門派都不愿意和名家辯論。
辯贏了沒什么好處贏個名聲已經不咋地的名家,賺不著什么面子,而詭辯論題又無法增進學識,也賺不著里子。
反倒是辯輸了得搭上自己的名望,給名家當墊腳石
書歸正題,連贏七場的公孫玲瓏得意的搖晃著手中充當折扇使用的面具,倚靠在一匹純色白馬旁邊,依舊是那副故作姿態的扭捏模樣,令在場的儒家弟子看的很是火大既是辣眼,也有鬧心。
不過公孫玲瓏并不在乎儒家弟子的怒目而向,她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在第七場辯合,公孫玲瓏便搬出了祖傳的“白馬非馬論”以及一匹據她說是祖傳的白馬,并以此輕松的取得了勝利。
正如當年先祖公孫龍輕松辯倒孔穿一般,她再度拿回了公孫家失落的榮耀
甚至她也用了楚王失弓之事來反駁儒家弟子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公孫玲瓏確信自己一定可以追隨先祖的腳步
讓公孫家再次偉大
一想到這,公孫玲瓏那張大嘴的嘴叉子就止不住的往耳根子后面咧。
接下來,她不準備再換辯題,打定主意靠著白馬非馬徹底拿下勝局,讓儒家再次敗給名家。
伏念和自己的師弟顏路對視一眼,頗有些相顧無言。
說實話,面對這種局面他們沒什么破局的方法或者說他們有,但是不方便用。
經過那么多年的研究與反省,所有領教過名家詭辯的門派都領悟出一個道理面對詭辯,講道理是最沒用的行為
想要贏,你就得比名家的人更不講理或者也可以選擇亮拳頭,用講物理的方式。
就像是公孫龍固然可以辯贏百家高手,面對不和他爭辯的守關兵卒,卻也必須乖乖交錢。
而在場的人里,無論是掌門伏念,還是老二顏路,亦或是老三張良,都有把握用類似的詭辯話術駁倒公孫玲瓏。
但是不行
他們不能上場。
名義上,伏念是儒家的掌門,顏路張良和他平輩。
而公孫玲瓏卻只是公孫家內定的繼承人,不是名家領袖,差著一輩兒呢
儒家和名家沒什么輩分好排的,所以伏念也不需要在公孫玲瓏面前拿長輩的架子,但是讓他,亦或是他的師弟親自下場以大欺小,還是用詭辯的方式欺負,那就不可能了。
儒家寧可輸了辯合,也丟不起這個人。
下面的那些小輩兒弟子倒是沒這個顧及,但是儒家從來也沒教過人辯論的時候耍小手段,都是堂堂正正的。
所以這些弟子基本不可能想到這么做即使有機靈的想到了以毒攻毒的辦法對付公孫玲瓏,一時半會恐怕也琢磨不出頭緒。
除非他們三個提點一番不過這顯然也不行。
所以就這么認輸
伏念倒是并不在乎一場辯合的輸贏,尤其是和名家的辯合。
畢竟君子無所爭,辯合又不是射箭比賽。
而且說真的,就算有弟子用詭辯的方式贏了公孫玲瓏,他也不覺得是什么露臉的事。
詭辯,終究是歧途,是不上臺面的微末伎倆。
他并不希望因為一時之爭,引得門下弟子耗費精力在詭辯這種小道之上。
不過就在伏念決意放棄這場辯合的時候,張良的目光卻投了過來,示意他不用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