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大柱從南平房的西半間走了出來,手里拎著個大木桶,里面熱氣裊裊。大柱目不斜視的將木桶拎到了西廂房最南邊的一間房門口。
“娘,熱水好了。”大花的娘打開門,將熱水提了進去。
“娘,妹妹怎樣了?”
“沒事,你先去歇著吧,有我和你媳婦在呢。”
“嗯。”大柱則是又不發一言的回了西廂房。
“咳,葉兄弟,來,屋里坐,先喝口水歇歇。”柳村長打破尷尬。
“不用不用,柳村長,咱們沒來過你們村,我帶著孩子們出去轉轉,也瞧瞧和咱們那邊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眼下看著這柳家不太平,也是一堆的官司,葉宗楠想帶著妻兒出去轉轉,給人家留點時間處理下家務。
更何況,他們每次路過村撞城鎮,都是要出門打聽葉宇楓的消息的。至于村長家,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說吧,眼下就算問了,估計柳村長也沒心情想別的。
為了方便尋找,葉宗楠還畫了一幅葉宇楓的小像。只是這么久了,一路走來,竟然沒人見過。也不知道那所謂的貴人,是不是真的去了靈州的靈隱寺。
“那也行,出去轉轉也好。”柳村長雖然舍不得到手的銅板,但也不想讓人看了笑話。
等葉安然從后院里出來,一家四口就出了柳家的門。
“楠哥,我瞧著這家也是挺亂的,咱要不要去別家借住一晚?”
“不了,就一晚上的事兒,明兒一早咱們就走了。他們有什么矛盾也不關咱們的事兒。”說是這么說,但葉宗楠清楚,錢已經到了柳村長手里,他們是不可能再被安排到其他人家里去的。
“行吧。”當家的都這么說了,宋清月也沒再堅持。
“爹,這里人說話我聽不大懂。”被抱著的葉安寧轉移了話題。
“嗯,南腔北調,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咱們這可是超了幾百里了。不過,這里和咱們祁縣同屬于靈州,口音、風俗上,還是有些相似的。而且越是靠近大城,民風越開化,村民懂的東西就越多。你看距離靈州城近的村子,就比咱們上山村開明,柳村長的官話也說的很好。”
“那爹呢,爹的官話說的更好,還能聽懂很多方言呀,爹比柳村長更厲害。”
葉宗楠捏了捏葉安寧的小鼻子,目光看著遠方,好似在懷念著什么,“你爹很小的時候,是從很遠的地方,跟著你爺爺他們逃命,走過很多地方,方言自然就懂的多了。”
“很遠的地方是哪里?”
“很遠的地方啊,算是從江南開始的吧。”
“江南……”葉安寧的心顫了顫,軟糯的聲音有些抖,可陷入回憶的葉宗楠并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