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武是個不好好過日子的小混子,而葉宗楠是村里公認的好青年,倆人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馬武的媳婦和四個丫頭在村子里的存在感極低,平日里不出門不串門,只一味的在山上地里忙活掙口糧。
所以,無論是宋清月還是葉宗楠對這一家子都不怎么熟悉。就是年景再好,在村里人都不常吃肉的年代,拿自家帶肉的口糧,給不熟悉的人吃,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要說葉家三房和馬二丫家唯一接觸的機會,大概就是前段時間馬二丫在大云山上的失蹤。但這唯一的接觸,無論是事前還是事后,馬武都沒有露面,馬武的媳婦也當這事兒好像沒發生一般。
葉有菊的家人,葉家老宅的人,也都沒將葉有菊上大云山掉進陷阱里當一回事兒。沒人提,也沒人管。
與他們相反的是馬秋菊的家人,人家事后,帶著謝禮上門,將當時幫忙找人的村里人,挨家道謝了。
這為人處世的高下立現。
葉宗楠倒是想提醒下老宅的人,但隨即也放棄了。當時找人的時候,他們家幫著給眾人張羅了一頓早飯,葉老四可是在場的。
事后,他這個四弟沒吭聲,他還是葉有菊的爹呢,他都不管,他一個分家的三伯管那些干啥?
為人處世,都是相對的。
對于不怎么會做人的馬二丫一家子,葉宗楠和宋清月也不想自家表現的像個大傻子。
馬二丫吸了吸鼻子,心說葉家三房的日子,根本就不像村里人說的那樣。欠了一屁股債,還能經常吃肉?
雖然不知道他們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但是真香啊。
她這個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什么靈獸肉、靈果的都不愛吃,沒想到墮落到凡間之后,肚子里竟然生了饞蟲。
這不是她的原因,是這具身體的緣故。
馬二丫不再東想西想的,而是開口叫人,“葉三叔,安然弟弟。”
馬大丫握著啃了幾小口的桃子,拘謹的站了起來。
“快坐,你們三嬸說,你來找我有事兒?”葉宗楠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動神色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丫頭。
要說變化最大的,莫過于那雙眼睛。
黝黑透亮,深不可測。
葉宗楠不知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他知道,看一個人,要看對方的眼睛,而且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看到這雙眼睛,葉宗楠想到了自家的小閨女。
小閨女的眼睛,在今年四月份之前,是霧蒙蒙的,看不清,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紗。
而自那日醒來之后,小閨女的眼睛就如同被水洗過一般,璀璨生輝,靈動無比。
如果之前小閨女的眼睛只是大大圓圓,而無神。
靈魂完整的小閨女的眼睛,帶了靈氣的杏仁眼,惹人疼愛。
所以,眼神變了的馬二丫,該如何的定位?和自家小閨女是一樣的遭遇嗎?還是如某些人說的,被山里的精怪占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