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傳來了葉老爺子幽幽的聲音,“咋樣啊?行啊,這兩天你就收拾下行李吧,去老三家趕驢車,你去鎮上或者縣里看看有沒有往南邊去的車隊。”
“爹,如果跟著車隊走的話,老三那驢車慢了,車隊的人,要么是騎馬,要么趕得是馬車,咱驢車追不上的。”
“那你去和老三商量吧,要么租個馬車,要么買輛馬車,你們瞧著安排吧。”
“爹,我這剛分出去,手里哪有租、買馬車的銀子啊?”
“分家不分了十兩?你昨個兒不是還賣出去了不少的山貨?”
“爹,您咋還惦記著我手里那三瓜倆棗呢?我這剛分家,啥東西不得置辦啊?還有,我這不為了咱們老葉家的將來,把壽哥兒也送去學堂了嗎?
您這么多年供孩子們讀書,爹您是知道這花費得有多大的。所以,爹啊,您兒子手里那點碎銀子,都要見底了。爹,您給點兒銀子,我去租買馬車,再去置辦些路上要用的東西?”
“那你甭去了,我自個人一個人去那邊走走就行。”
“爹,您說啥呢?我哪放心您一個人下江南?這幾千里的路,路上也不可能隨時有歇腳的地兒。這要是天黑前趕不到有人煙的地方,還得露宿荒郊野外的,您一個人,那多危險啊!”
“你爹當年一個人趕的路多了去了。你要真是擔心你爹,孝順你爹,就自個兒出銀子給你爹置辦行李去。”反駁葉宗熹的是葉老太太。
如今老爺子手里的那些個東西都不見了,他們的家底,也就她手里的那點兒了,葉老太太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兒子還從她手里往外扣錢?
以前沒分家的時候,葉老爺子帶著大兒子經常的出去干點兒木匠活,還有三兒子時不時打點獵物補貼點家用,再加上十幾畝地里的產出,他們葉家每年都有存余的。
可是如今呢,大兒子名聲壞了,老爺子丟了東西頹廢了,老三被分出去了,就連十幾畝的地都分出去了一半。
葉老太太手里的銀子可是只出不進,入不敷出了。
再加上,沒了老爺子手里的東西保底,葉老太太心慌慌的,將手里的銀子和寶貝看得更緊了,也是越發的摳唆了。誰要是敢從她手里摳銀子,葉老太太都能上去跟人拼命。
親兒子也沒銀子香。
所以,葉宗熹這么大辣辣的問葉老爺子要銀子置辦行禮,葉老太太能痛快了才怪呢!
“娘,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咱們老葉家嗎?爹要去江南看看祖地,我這心里也記掛著咱們老葉家的祖宗呢。
如果老祖宗們感念到了我們的孝心,說不定能庇佑我們老葉家,再一高興,說不定就能賞給咱們點兒好東西呢?”
都說葉家幾兄弟中,葉宗熹是最精明的一個。就算不是最精明的一個,他也是極為精明的一個,起碼他就比看似精明、實則是個蠢貨的葉宗棟,不知道精明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