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縣主嘴角銜了一絲清亮的笑意道:“說的不錯。”
微微一側頭,眼神落在車窗外,看著馬背上的英挺背影笑意微斂了無奈,“可那木頭不這么想啊!”
繁漪輕漾的笑意似覆上桂子的清澈月華,帶了清柔的光澤,又似此時節里帶著冷香的風,清涼而安定的在天地間起落,“親都親了,他還想耍賴不成?”
這回輪到清光縣主無語了:“……”
第二日一早沈家老夫人便帶著厚禮來府上致謝。
沈三爺在鎮撫司任僉事職,遭黑衣人襲擊便是因為查案查到了關鍵,被案子背后的人盯上報復了。
沈老夫人感激之余也好生叮囑了繁漪出門多帶護衛,生怕對方惱羞成怒之下對她不利。
鎮撫司是皇帝的心腹衙門,專門查疑案死案的。
繁漪一直以為能進鎮撫司的郎君除了相貌俊俏,武藝出眾,更是手腕狠辣的,聽說昭獄里的刑法極是厲害,沒有點硬心腸根本就下不去手。
雖然那位沈三爺瞧著挺清淡,眉目間也不乏閻王殿郎君的冷漠,卻是被縣主娘娘一聲喝就呆呆走不動道的。
倒著實有趣的很。
暗暗想著,縣主那樣慵懶又直接的性子會看中這位郎君,該不會就是因為他逗弄起來格外有趣的原因吧?
不過這位郎君似乎有逃避的意思,想是縣主要讓他點頭還有還一段路要走了。
“嘖嘖,不是烈郎是否怕纏女呢!”
也不知是不是馬車里交淺言深了一回,尋常在哪家的席面上遇見了,清光縣主便把她拉在身邊與眾家貴女們一同說笑閑聊。
不得不說,與這樣明媚的女子成為朋友的閨秀當真都生得一副伶俐心腸,面對她這個尋常官員家的庶女亦是相處親切和婉,行走間也是看在清光縣主的面上幾番照拂。
而言談間繁漪發現,似乎沒人知道縣主娘娘有了心上人,還想著撮合她與旁的郎君。
繁漪摸了摸脖子:“……”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三月十八,江寧府試放榜,共錄取九十九人,慕云歌第七,慕云清與琰華一個二十九、一個三十一,暮云澈勉強掉在末尾,同在慕家聽學的公子基本也同在榜上。
在名師云集的江寧府,府試得名二十九、三十一,這樣的名次說好算不得頂好,說差卻也絕對不差,來年殿試入榜也不會叫人覺得意外,若是得了好名次旁人也不過是說一句發揮超常了。
這兩個人倒都是心思清明的,倒是有志一同的在藏拙了。
一家子四位公子應試皆在榜上,這樣的成績在京中也算出挑了。
于是接連有老牌貴族家的夫人,甚至宗室權貴家的娘娘帶著兒女來串門兒,時不時的約著一同去法音寺上上香、去京中最難定位置的觀味樓吃吃茶。
姚氏便帶著兒女們踏著春末的好天色,一同出門“考察”與“被考察”了。
盡管許家已經來透了意思,姚氏卻與老夫人和慕孤松表示哥兒們都出息了,若是能叫妹妹們有更好的選擇,也不能因為兩個小的而耽誤了家里姐兒的前程。
慕孤松只是淡淡的贊成了一聲:“孩子們的婚事就勞夫人多多費心了。”
老夫人私心里也矛盾著,瞧著兒子如此態度,便把女兒的提議暫時擱置了。
繁漪舉杯邀明月淺酌,自然曉得姚氏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從前她瞧著繁漪窩囊隱忍,或許為了兩個外孫與她親近的緣故姚氏還能叫她活著嫁過去。
如今繁漪明確的表現出了對姚氏的憎惡又接連砍掉了她兩大臂膀,便是真正的激怒了她,如何還能容的下繁漪在世上鉆她的心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