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好吧,繁漪反應過來了,是刺客!
側身掀了另一側的簾子看向徐明睿,看他神色鎮定,稍稍松了口氣:“能應付?”
徐明睿的面容在瑩亮月色下若瀟瀟青松:“聽腳步,不過小角色。你安心坐就是。”
來人皆是一身夜行衣,伸手倒是十分利索,遠遠瞧去肅殺之氣化作了詭譎的氤氳籠罩在他們頭頂,張牙舞爪。
沒有廢話,聽著金屬的碰撞之聲凌厲不已,卻不過幾口茶的功夫,一切又歸于了平靜,好似方才的打斗只是困倦之下的一場幻聽。
繁漪眨了眨眼,還來不及緊張就結束了?
車架繼續悠哉前行,瑩月依然緩行于天際。
酒醒了幾分,卻開始有些生硬硬的疼起來,素白的指揉著額角,繁漪心底的無奈當真如一口憋在心口的惡氣,怎都吐不干凈。
自打重生以來,不是正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索性運氣還算可以,危難之時總有貴人搭救。
只是這樣的好運氣,真不知還有多少回了。
她在為鬼的數年里雖也身手凌厲過,到底換回了這幅身體以后力量什么的都跟不上了,“法力”更是不可能再擁有的。
盡管這一年來也沒放棄了悄悄在練,可面對那些刺客殺手,也不過是花架子罷了。
難不成往后都得靠著運氣躲過一劫又一劫么?
徐明睿的馬行在車架邊上,夜風拂起衣袍揚起,一下一下的呼著風:“那些人似乎并不是為了殺人,未曾用盡全力,折騰了些動靜,似乎只是想嚇唬嚇唬你。”
繁漪微揚疑問的“恩”了一聲,醉酒的聲線有些慵懶:“不是因為公子伸手太好的緣故么?”
徐明睿輕笑不已:“你可真是有趣。當然了,即便他們用盡全力也是打不過我和我這兩個護衛的。”
繁漪微赧的摸摸鼻子:“失禮失禮。”
徐明睿的語調閑和溫緩如四月里帶著翠翠枝葉氣息的風:“可知道是誰沖著你來的么?”
繁漪頭痛道:“這一回還真是難說了。”
要說姚氏或者姚家是不大可能的,暫時還沒有抓到春眠這個暗中的人證之前,她們是不會動手的,可除了姚家的人,她還真是想不起來自己有什么敵人了。
慕靜漪?
她倒是很恨自己,可她手里能用的人不過幾個小丫頭,買兇殺人也沒那么多的銀子,更何況按照徐明睿的說法也只是想警告她一下而已。
警告她?
腦海里閃過一抹靈光。
莫不是那個人?
回到慕家的時候正巧她們也正好從楚家回來,聽說路上遇上伏擊慕孤松嚇了一跳。
老夫人拉著她左看右看,確定沒有傷損才松了口氣。
慕孤松與徐明睿說了幾句話,表示改日上門致謝。
徐明睿卻只是溫潤回絕了:“那些人似乎只是想嚇嚇四妹妹,我既應了縣主請托自當將妹妹安全送達,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又叮囑了繁漪小心,近日不要出門,這才離去。
慕云歌若有所思的瞧著徐明睿策馬離去的身影,跟在慕孤松身后進了門,輕聲的說了些什么,便見慕孤松十分驚訝的神色,回頭看了繁漪一眼,眼底隱隱含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