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繁漪的話做去,將來姚家和鎮北侯府親近是意料中的事,姚意濃與慕琰華結合便也是順勢下的必然選擇,如今卻是雞飛蛋打。
姚意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投胎沒投好!
也是老天也在幫著繁漪了!
姜柔輕笑道:“你當姚聞氏是什么善茬?”
“她動的手?”微微一思忖,繁漪了然道:“哦,也對,她可是整件事一路看下來的。”
“當初會讓姚意濃尋了琰華來說情,便也是曉得自己女兒心意的。姚意濃雖是姚家嫡房嫡出,到底父親不過從四品,將來能選擇的婚事到底有限,如今生生斷了鎮北侯府的關系,自然心里恨著。”
“何況前頭有人動了姚勤云,難說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兒女了,哪里能容得下這個惹禍精的婆母繼續活下去了。”
姜柔輕嫵的眼角微微一抬:“她挑撥了姚二奶奶動的手。”
繁漪抬了刺痛指,綿軟無力的劃過右手的手背,留下一縷溫熱,轉瞬即逝:“也是個角色。”
姜柔看了她的左手一眼,茶盞里騰升起的清香氤氳將她嘴角意味深長的一笑攏的格外深遠:“如今姚二奶奶已經曉得背后動手的是四房的人,看著吧,光是內斗便有的她們熱鬧了。”
繁漪被她笑的有些莫名,仔細瞧去,卻又只見了她一臉明朗慵懶的模樣,“我還在想怎么去收回點利息,你倒是什么都做了。”
姜柔微微勾了勾嘴角,擺了擺手:“不是我。我只是叫無音去騷擾騷擾姜元赫,叫他曉得自己也是被人盯著的。但我也不能真去動他,畢竟是我爹遠房堂兄的兒子。當日姚勤云能順利栽倒他馬下,無音確實也出了點兒力。”
話鋒猛然一轉:“不過真正在背后謀劃的是你那未婚夫。”
繁漪一愣:“他?”
姜柔美目流轉,有薄薄的得意之色:“是不是覺得他也挺有心的?那就把他徹底搶過來,別叫姚家女得意了。”傾身,伸手越過桌面食指在她下顎搔了搔,“跟我學學,該厚臉皮的時候厚臉皮點,聽說過一句話沒有,男主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恩?”
繁漪怕癢的縮了縮頸項,拍開她的手道:“所以,三哥是被你盡在掌控了?”
姜柔眉梢飛揚了一下,抬手掠過鬢邊的流蘇,有清脆的沙沙之聲,轉首窗外一片晴線裊裊:“我決定改變戰術。”
繁漪很好奇,可這個清媚的姑娘卻忽然神秘了起來,什么都不肯說了。
說笑了會兒姚意濃來敲了門。
姜柔沒興趣與她說話,便去前頭找柳家姑娘們玩耍去了。
自繁漪無法撫琴刺繡起,次間便被收拾成了書房。
隔著六折鏤空纏枝屏風,姚意濃看著兩排高大書架上密密的書冊,含笑道:“從前跟著哥哥們與府上學中郎君談詩論畫,總不見妹妹來前頭,到不知妹妹竟也對詩文這樣相熟。”
繁漪望著后窗外的一湖池水靜靜流淌,一雙鴛鴦交頸嬉戲,潛入水中又翻身躍起,攪動粼粼波紋反射在她面色,也攪擾了一湖明滅不定的心事。
半轉了身,督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閑來一瞧而已,不比姚姑娘飽讀詩書,詩文信手拈來。”
姚意濃的眉目似臨水照花的水仙一般,窈窕而清婉,美麗的杏眼中有淺淺的復雜幽影,輕柔道:“表妹身子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