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慣是先感動自己的生物。
隨手將請帖丟在了案上:“或許也是信得,只是還不夠肯定。愛而不得嘛,最戳人心了。大抵她的心里,你對她的愛更多海是愧疚和需要。”
琰華抿唇否認:“我沒有。”
姜柔慢條斯理順著斜襟妞子上墜下的流蘇,簌簌如流水淌過她的指間:“你同我否認沒用。你得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切,讓她信你才行。”
空氣蘇合香的氣味并著楠木淺淡的氣味,若即若離的纏繞著琰華的將眉心。
擰起深深的溝壑,里頭裝盡了焦急。
他從不曾與女子這樣親近過,起初時,他耳根子紅的比她還甚,可他瞧見了,明明她是害羞的,如何還是不能肯定?
旋即又明白過來,她害羞只是因為她是愛著自己的,與信任無關。
“我這樣死纏爛打還不行么?”
姜柔搖首,朱玉瀝瀝清脆。
以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愧疚的人情緒激烈的時候什么都做得出來,以身相許的例子滿江湖都是。”抿了抹風流的笑意,旋即又道,“女人最深刻的感知來自肉體的接近。”
琰華有些尷尬,耳根微紅。
鳳梧對妻子的直白有些無奈,卻也有幾分贊同,現身說法:“若是真的喜歡,你在她面前應當是厚臉皮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黏糊的,會不自覺的想去親近她。”
微微一默,他輕咳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繼續說。
姜柔便接口道:“當然,肉體的接觸還是有區別的。搞的不好,她會把你當做張三李四,反正沒感情也能跟妻妾生孩子。”
琰華此刻像極了一個拿著狀元文章的童生,讓他做注解,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清冷的眉眼呆呆的,局促道:“那、那怎么辦?”
姜柔歪了歪頭:“每個人的例子不一樣。我鐘情鳳梧,我也曉得他愛我,所以我們的恩愛和付出是相互平等的。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覺得是為我好。至于你們,從來都不平等。她會把自己放的很低,甚至是張三李四家妻妾里的任何一個角色。”
琰華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接了丈夫遞來的蜜茶,姜柔緩緩呷了一口,繼續道:“就算今日你們成親,明日你說要休妻,她連個‘不’字都不會說,一個‘為什么’也不會問。從開始答應和你成婚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離絕的準備。”
即便他這樣去親近她,讓她親耳聽到他對姚意濃的拒絕,還是保有懷疑。
蜜茶的香味那樣濃厚,琰華卻只覺被那甜味黏膩了喉間,心頭絞的難受,呼吸滯悶起來。
從答應開始就準備好了再次被放棄,卻因為不放心他,覺得他可能是需要她的幫忙,所以再痛,再無法肯定,還是答應了。
屋外積雪消融,于枝頭緩緩低落在芳草之上,滴答一聲,又一聲,驚起心緒起伏激烈的漣漪,他于此道實在無法。
琰華只能求教:“我該怎么做才能讓她相信我?”
“主動。”兩個字堅定而擲地有聲的字鳳梧嘴里吐出,緩緩一笑又道:“遙遙對你失望過,她很敏感。你不說的清楚,不表達的明白,讓她猜,她可能會把你的話都往她以為的方向去想。”
姜柔點頭:“比如,你想站在她前頭替她擋風遮雨,她會覺得你已經強大道可以自己應付一切,不需要她了。或許她就要開始等你開口,和離。”
鳳梧表示贊同:“你們之間的情意不夠對等,她對你的信任是有的,但還不夠堅固,得靠你自己壘的結實。”
琰華心底被一盆沁骨的雪水澆得透透的,原來女子的內心這樣敏感么。
是啊,她被傷的那樣重,換了他,大抵也不會就這樣輕易信了吧。
“如果你心里有別人,她一下子就能感覺得到,女人對這一點的第六感非常精準,那么,你做再多都是沒用的。”她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說不定到最后,會是她先提出來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