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姚意濃的名聲雖有挽回,可想退婚另擇人戶怕也沒有再好的選擇了。
李蔚翎如今庶子庶女都生下了,自家兒子的名聲也早毀了,李家更加不會去提退婚一事。
姚意濃縱然心下依然有些不甘,總算也能靜下心來開始備嫁了。
回過神來,繁漪她們也漸漸發現此番算計里除了元郡王與曹文煜顯得十分積極,破了花魁身子的是另一皇商趙家旁支的爺兒也是個惹眼的角色。
趙家如今的家主是定國公長女及次子的親舅舅,而定國公世子夫人又是姚意濃的堂姑姑。
事關姚家女子的名聲,心里總是窩了氣的。
大房與二房之間即便不鬧了矛盾,少不得有了嫌隙。他日若在發生些什么,這府里大約也太平不了。
壓自己一頭的對手家宅不寧、姻親不和,于袁家、秦家之流又是一大得益。
可惜,對手就是比他們聰明啊!
繁漪不得不感慨:“秦修和為什么非要和我杠上呢?自找死路啊……”
姜柔擺擺手:“他們要找死,難道還要攔著么!”
她被公主殿下拉去了據說求子非常靈驗長明庵拜送子娘娘,一連拜了七日才放她下山。
她這個熱鬧性子哪里忍受得住七日清靜,下山來時面色寡淡,不曉得還以為殿下是逼她去做賊的了!
“我娘當初成親兩年多才懷的我,聽說就是去拜了長明庵的送子娘娘才有的。可我才成親不足半年,也不知道我娘在操心個什么。”說罷,又往繁漪肚子瞟了眼,揶揄道:“夜夜往你房里跑,可別揣著個小的拜堂去啊!”
琰華正吃著茶,聞言也不由狠狠嗆了一記,咳得面紅耳赤,更是莫名心虛。
繁漪眉眼也染了淺紅,不住掐了眉心道:“倒是明白殿下苦心了,只盼你早日生了孩子能穩重些,好管住了這張嘴。”
姜柔瞧他們兩個如此更是笑的厲害,過了半晌伸手替她搭脈。
細細切了許久方道:“脈象穩健,也無血瘀之癥。只是懷熙的事也是給你們個警醒,長子嫡孫,地位到底不同。如今瞧著你們恩愛,少不得要動些腦筋在上頭。這樣的把戲恐怕姜元靖用起來想是得心應手。侯府里的人你們都不熟,最好院子都是自己的人。”
繁漪鄭重應下:“我知道。”
姜柔從袖中取了一只小瓷瓶出來,遞給繁漪,“我這里配了幾粒丸子,每月月事前五日服用。若有陰損之物侵身可稍作避害,沒有的話吃著也溫經養血。到時候我會去你那里瞧一瞧,若是藥物的問題我到能察覺。但是,到底還得是你們自己謹慎著。”
繁漪嘴角彎了抹深深的弧度,笑意越發深,只是眸色卻是極其邈遠的,仿佛她這個人便是生在朦朧中,叫人瞧不清深里,難以捉摸:“恩。”
有姜柔配下的藥丸子,琰華心下也松了口氣,“多謝。”
姜柔不跟他們來虛頭巴腦的客套話,又說起了外頭的事兒:“外頭這會子還在議論著那件事,我倒是有些好奇那趙家的爺兒是什么角色,怕不是蠢,就是暗里投了袁家。”
繁漪顛了瓶子在掌心,觸感沁涼植入心肺,就好似如此陰損算計,總是叫人感到防不勝防的陰冷,淡淡一笑:“商家郎君多精明,還是皇商一脈,如何會是蠢得。”
果不其然,第二日里那位明知花魁有可能是姚家女還破其身的趙家爺兒,宅子被飛賊一把火也燒成了灰燼,腦袋也被割了,懸在了墨山下的趙家宗祠門口。
倒把清早路過趙家祠堂去擺攤兒的漢子嚇的不輕,驚叫聲把山里的飛禽驚的漫天亂飛。
琰華折了枝花苞粉嫩的桃枝進來,又喚了晴云拿了只白玉山水紋的細頸瓶過來插上。
看著枝條悠然落在她身側,明珠的溫和疏影里,她美的那么真切而從容,清冷的眉目里含了清泉般緩緩溫柔:“從衙門里偷偷折來的,說是蔣侍讀栽下的,若叫他曉得,我怕是要吃訓了。”
繁漪正在烹茶,斟了被茶到小巧的玉杯,遞了給他,瑩瑩笑道:“辣手摧花,吃訓也活該。”抬頭瞧了眼枝頭上半開不開的粉色花骨朵,“倒選的好,明天想是能開出幾朵來了。”
琰華飲了茶,挨著她坐下,側首在她頸間吻了一下,溫存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