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善妒,又喜借刀殺人的性子在郡王妃手里,怕是有的艱難了。
而貴妃陪在陛下身邊多年,即便后宮不得干政,到底還是能參透幾分。
妻子一提,她自然覺得是好很好的選擇。
想把他們一家子攪得不得安寧,把好好的伯爵府世子弄成了浪蕩子之后還能攀附皇家宗室,去過平步青云的煊赫日子,哪那么容易!
話說回來,今日可聽的明白,清光縣主與慕氏本就來往甚深,丈夫更是那慕氏的義兄,怕是那日清華門的遇見都是慕氏設計好的。
就是要借蘇家的手,去教訓上官家的囂張無知。
一旦上官家來退了婚,她們就成了兩邊靠不著的,這些人不約而同上了門,也是要讓上官家曉得,在京中憑她們幾家的勢力想要捏死上官家是輕而易舉的!
便是要她們往后不敢輕舉妄動。
蘇伯爺一拍膝頭道:“難怪!”末了,又低語一聲,“不簡單啊!”
伯夫人驚疑不定:“難怪什么?老爺,您別嚇妾身。”
蘇伯爺看了妻子一眼,吩咐了長隨去把蘇九卿找來。
伯夫人盤剝不明白丈夫這一進門就意味不明的問這問那,又自言自語的到底什么意思:“老爺,到底出什么事了?”
原本在前頭的時候就著人去叫了蘇九卿,長隨剛出了內院正好遇上,是以進來的倒快。
進了堂屋行了禮,他一臉睡眼惺忪的慵懶模樣,澹澹道:“父親母親尋我何事。”
隱約聞見脂粉的香氣,蘇伯爺濃眉緊擰,卻又無可奈何,只盼著他脫離了上官氏的糾纏,別再浪蕩下去了:“你與上官氏的婚事已經作罷了。”
蘇九卿望著庭院里一樹鳳凰花的眼底有星火轉瞬即逝,在門口的交椅坐下,漫不經心地嗤笑了一聲道:“是么,攀上高枝兒,嫌棄蘇家的富貴人脈不如了?”
外頭慶光萬丈,他的面色卻漸漸陰翳下去,“為什么要退婚,毒婦!欠我孩子一條命,就這么輕易允了退婚,豈不是便宜那一家子毒如蛇蝎了!”
伯夫人愧疚道:“過去了,以后咱們離她們遠遠的就好了。”
蘇伯爺重重哼了一聲,煩躁道:“過去?恐怕永遠過不去了!”回頭問兒子:“你與姜家女到底有沒有牽連?”
“牽扯?”蘇九卿淡淡笑了笑,那笑意像是浸了水的太陽,毛毛的,總有探不輕的意味在其后,“有啊,現在滿京城都曉得她上過我的床,還懷過我的孩子。”
蘇伯爺被他的態度氣的不輕,指著蘇九卿半天沒說出話來。
仿佛是盯著被風吹得搖曳不定的燭火,伯夫人的眼皮一陣亂跳:“什么、什么意思?怎么又說起她來?是不是母親拿捏著流言還是不肯退婚?她又想要求什么了?”
太陽穴突突的刺痛著,煩亂與怒意像是一只毫不留情的手,揪住了最脆弱的神經不住的拉扯磋磨,蘇伯爺的面色難看至極:“她倒是肯的很!偏姜家的人鬧上門來,你那好娘家在外頭散布流言栽贓污蔑侯府女眷的把柄,姜家要她們去外頭把流言解釋清楚,不然便要告官,你母親!你那好母親竟在前廳尋死覓活,把主意打到了卿兒身上!卿兒若不肯娶了姜家姑娘,她便要死在咱們府里!”
妻子的柔善和愚孝,把這好好的太平日子攪得一團污糟!
窗外無遮無攔的光線透過薄薄的窗紗映的滿屋亮堂,伯夫人卻敢墜入風卷殘云的陰翳里,幾乎站不住:“她怎么能這樣!”她下意識的轉首去看兒子,“卿兒……”
蘇九卿冷笑:“好啊,答應,為什么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