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華清淡的眉眼在夕陽的余暉里慢慢柔和,目色潺潺如溫泉:“我知道。”抬手托著她的后頸輕輕捏了捏,親密低語,“今日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繁漪虛抱著圈著他的腰在解腰帶,溫熱的大掌撫上后頸,她的頰便貼在他暑氣未散的胸膛,聽到的是他沉穩的心跳,薄繭游曳帶起一陣陣酥麻的戰栗。
她笑睨了他一眼,往后退了退,卻被他扣的更緊。
她有些奇怪,只抿著微微的笑意道:“就、就看了會兒書。你這樣,我不好解了。”
琰華反手自己解了腰帶扔去一旁,衣襟失了束縛微微松散,露出一小片細白的皮膚,驅散了他的冷漠,多了幾分慵懶與隨意。
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又鼻尖,最后在她唇上清含淺啄,寸寸逼近,淳厚的嗓音誘著她:“有沒有想我?”
繁漪極力掐住自己的心神,卻終卻只能緋紅著面色無力的倚在他的臂彎里微微喘息。
她說,想。
他很高興,胸腔里有兩聲悶悶的震動。
繁漪嗔了他一眼,家常閑話著:“蘇九卿與上官氏已經退了婚,太夫人帶著早前讓云海按計劃布置下的人,去向兩家要說法,父親和舅舅去添了把柴,上官家婦人果然狗急跳墻拿蘇九卿婚事給自己找退路,想是蘇家很快就會來提親了。”
有一個會易容且把人聲、姿態學的惟妙惟肖的云海,假扮了蘇鄭兩家的人去收買對方家的奴婢,即便包青天來審,他們也反不了口。
至于林婆子的家里,險些就都死絕了,本以為上官家人一劑毒藥給他們灌下去也就是了,誰知她們的惡毒超忽預料,一劑毒藥下去不放心,竟還往他們身上一人捅了一刀子。
即便早前給他們服了解百毒的藥丸,一大家子人,最后也只是活下來了兩個。
她倚著他的胸膛,琰華看不清她的神色,但睇了眼案上的《蓮華經》,眉心緊緊攏起,自打從法音寺回來后,她的繡活做的少了,看的書也慢慢都變成了經書,似乎是哪里有了改變,擔憂說不上來。
他有些失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卻只能極力維持了鎮定,生怕自己失控的去逼迫她的信任,最后只是讓她懷疑失望。
跟著她的話頭說道:“平意伯府終究還是上官家的姻親,若是再能攀上宗室門第,上官家自然不會錯過。只是你這主意倒是頗有深意。”
繁漪笑著覷了他一眼,順勢推了他一下,退開了些:“怎么會,宗室門第,尋常官員也不是想攀就能攀上的。上官家說的好聽有門兒平意伯府的姻親,也不過小門小戶。當初伯夫人能進伯府的門,只是兩邊老太爺之間的交情罷了。”
琰華稍稍松了些夾纏的攻勢:“如今我在宮中行走,倒也聽到了些,今上雖仍對元郡王府禮遇,但心中并不喜元郡王姿態倨傲,時時對朝中之事加以指點贅言,又常拿以靜文郡主入嗣德睿太子一事自抬身價。”
繁漪點頭,繞去他的身后,替他寬去官服:“靜文郡主雖入嗣嫡支,到底是先帝冊封,想必當初也是為了掣肘皇子奪位造成的朝堂不平衡。如今新帝登基,榮耀給不給的也是兩說。”
官服厚重,他又是騎馬上下衙,上雪白的中衣濕了一塊,緊緊黏在背上。
出著汗也不好直接洗澡,免不得要生病難受。
喚了晴云去備一盆熱水進來,繁漪自己轉去內室尋了干凈衣裳來。給他略略擦去了汗水,換上松軟的家常服飾。
琰華雙臂微張,頗是享受妻子的細心照料,睇著眼瞧著妻子長睫一扇一扇地仔細給他系上衣結,柔軟馨香在鼻下緩緩縈繞。
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郡王府這宗室地位,恐怕也不過只剩了表面風光而已。可惜上官家初初進得京來,看不破朝局的變化,自以為搭上了平步青云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