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陛下領百官告祭宗廟,大皇子李珣冊立為太子。
太子的諸位師傅、侍讀也都加以封賞。
魏閣老加太子太傅銜,定國公加太子少師銜,吏部侍郎袁琪加文華殿大學士銜。
翰林院里與太子講史經的前屆狀元郎楊世開晉侍讀學士,琰華晉侍講學士。
眾人對堪堪入朝一載余的姜大人屢次擢升皆是詫異不已,亦是揣測頗多。
路人甲:“……哼哼。”有個當侯爺的爹,升的能不快么!
同僚已:“……嘖嘖。”不明白怎么就輪到他這沒資歷的新人去給太子爺講史經了!
內侍小黃門丙:“……”雜家見得多了,你們懂什么,貴人的青眼也不是誰想得就能得的!未來的內閣大佬,您看這茶溫度正好么!
白先生很不樂意聽那些算話,冷冷一哼:“你們試試苦讀十數年!”
魏閣老:“……”沒辦法,我門生,看著順眼就得往上推!
皇帝悄瞇瞇又很疑惑地看向華陽長公主:“……”阿姐,朕做的好不好?
長公主淡淡含笑,心情不錯,給皇帝那位不太精明狠心的皇后講了講掣肘前朝后宮的典故。
當事人一臉討夸獎的表情,轉頭看老婆大人:“……”娘子,我棒不棒?
不在一條思路上的小娘子正噼里啪啦打著算盤,細算莊子里上半年的收成:“你看什么呢!字都寫錯了!”
姜某人:“……”好委屈!
七月二十八一大早朝霞剛起,蘇家便來下定。
只是國喪期,也不能用紅綢,也不好用次紅,畢竟娶的正室。
于是就只在每個箱籠上以金粉描了“喜”字。
一百二十八抬聘禮,每一抬都十分厚重,倒也十分重視。
沒一會宮里皇后和貴妃的賞賜也進了府。
然而當事人蘇九卿果然不見人影。
沁雯出來謝了恩也悶回了屋子里。
看熱鬧的人群:“……”好冤家!
兩邊長輩們維持著笑容慢慢寒暄,你一言天氣真好,我一語陽光普照。
乍一眼瞧去,十分和睦。
榮氏的表情很符合一位被逼無奈的寡母形象,勉強而擔憂,時不時背過身擦一擦眼角:“……”總算是定下了。
蘇伯爺夫婦:“……”往后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有多精彩了!
然后你一聲:“恭喜恭喜!”
我回一聲:“同喜同喜!”
蘇家的人唱完禮單便回去了,等著國喪后再做宴請,這樣便也不算壞了規矩被人說一嘴的不敬先帝了。畢竟也是皇后過問過了的。
回了行云館,繁漪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便收拾起了衣柜里的衣裳,一襲粉白舞紫的留仙裙的一角似水如云的清綿,掠過棕紅的箱籠整齊的擺放進去:“下了定,事情也算有了著落。”
琰華拉住了她收拾的動作,眼角一跳:“好好的收拾衣裳做什么。”
繁漪拍開了他的手,輕呼道:“都是汗,別沾了我的衣裳,待明年拿出來都發霉了。這是外祖父給我的絞絲紗,外頭可買不著。最近天氣熱出汗多,瘦了些,穿著太大了。左右是國喪期,也穿不著這么鮮妍的顏色。到了九月也得慢慢換上秋裝了。”
琰華稍稍松了口氣,換了晴云打水進來凈了手:“那我幫你一起收拾。”
繁漪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