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一笑,寵愛的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們,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不必操心,外頭自有你哥哥們把關著,安心就是。”
新嫁娘不再多言贅述自己的感激,只含笑看著她,有數不盡的信任,亦有說不盡的對未來的暖融期期,那笑意,好似潺潺春水沖破早春的薄冰,慢慢蜿蜒在青山綠葉間,歡欣而清澈。
然后,沒過幾日便聽外頭傳來消息:姜沁雯上了花樓,陪著蘇九卿一道喝花酒!
狐朋狗友:“……”這操作,沒見過!
姜家眾小輩:“……”不是說好了拎雞毛撣子去的么?
蘇家人全都傻了眼:“……”這是鬧哪樣?
看熱鬧的百姓興奮的不行:好戲啊好戲,就要開場了!來來來,瓜子,準備起來!有沒有要下注的?就賭最后這對小夫妻誰認輸!
那賠的老娘都不認識的莊家跳腳:“別跟我替下注,誰提我跟誰急!”
然后,蘇九卿被自己老婆給喝趴下了。
再然后,姜沁雯淡笑著同狐朋狗友們告辭:“各位郎君慢用,妾身先帶世子回去了。”
再再然后,蘇九卿被蘇家的護衛給扛回去了。
裝醉的蘇九卿倒掛在護衛的肩上,默默想著:原來媳婦大人這么能喝!啊,待會兒回去要怎么和媳婦吵架,才能把“雞飛狗跳”詮釋的淋漓盡致呢?
最后,蘇家人看著蘇九卿在屋子里單方面跳腳。
妾室煽風點火。
而做媳婦的慢條斯理拿著雞毛撣子撣著臨窗長案上不存在的灰塵,回頭一碗好東西賞了妾室,沒死沒啞,就是一開口聲音像男子。
蘇家上下,包括蘇九卿,當時就都驚呆了!
妾室捂著嘴,恨的牙根癢癢:“……”給我等著,絕不放過你!
那女子是蘇家的家生子,自小伺候蘇九卿,是被上官氏發賣出去后又被氣怒至極蘇九卿買回來,原是為了和家里打擂臺,也是為了給沁雯做遮掩。
可顯然,那妾室以為自己于蘇九卿而言是不同的。
何況這半年里蘇九卿的床上都是她在伺候,獨寵啊,怎么肯善罷甘休把蘇九卿讓出去給主母。
于是,人前楚楚,人后惡毒,手段層出不窮。
然而,一個是帶壞兒子的賤妾,一個是正在把兒子往正途帶的明媒正娶的兒媳,蘇家人自然個個都護著沁雯了。
每回都是妾室告狀告到蘇九卿面前,府里上上下下有志一同表示:今天發生了什么嗎,沒有啊,風平浪靜的。姨娘在屋子待得好好的,少夫人又出了門,能有什么沖突?
妾室凄凄哀哀:“你們胡說!你們撒謊!就是她要殺我!還要給我喝毒藥!”
可惜,沒人搭理。
蘇九卿當著爹娘的面為妾室出了兩回頭,沒有人響應,一個個都在看他唱獨角戲,自然是“順其自然”的慢慢懶得搭理妾室的哭訴了。
妾室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蘇九卿短時間里也不能打發了她,于是,這樣的雞飛狗跳還有得隔三差五的上演。
原本蘇九卿是打算留著這個自小伺候自己的妾室,畢竟也是有情分的。
他們的計劃不能對人透露,可太久的獨寵會讓人滋生無數的野心,往后難說還會動什么歪心思,日子恐怕真的要沒完沒了的雞飛狗跳下去了。
看多了妾室鬧騰,心底那點子情分也到頭了,根本不要沁雯說什么,他自己便已經想著怎么處置掉妾室了。
暑氣,在一場秋雨之后,與湖面的荷花一道漸次褪卻。
涼風如玉,習習游曳在廊下,緩緩自半開的窗臺拂進,揚起堆雪輕紗,掠起青絲微揚,有難言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