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陰沉著面孔,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青磚石的地面上,揚起的薄薄塵埃在忽然照進的強烈光線下下,成了散不去的陰翳。
冷冷一哼:“以為靠上了太子就穩贏了,總要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厲害!”
繆氏用力一捏帕子,齜目道:“老爺說的是。他姜元靖縮著不肯動,自有人肯動!”
繁漪回到府里。
把未完成的彌勒慢慢畫完。
翻了經書念了一會兒,沒辦法,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但看了那張臉、聽到那些話,實在是沒辦法暗一點都不介意,煩!
煩的要命!
一襲冷風自廊下席卷而起,暴烈地撞開未有下鎖的窗欞。
席卷著泥土與殘花落葉的氣息無遮無攔的闖進小室內,窗戶晃蕩著用力拍向墻面,驚擾了一室寂靜,留下窗框深棕色的漆痕。
呼嘯的風將堆雪輕紗與經書畫卷攪擾的亂舞伶仃,案臺上供著的燭火來不及有回旋的余地便盡數熄滅,徒留的一縷縷灰白的煙霧亦是瞬間消散。
繁漪起身去關窗,卻見管家提著衣擺匆匆進來回話,隔著窗欞也顧不得禮了,便喊道:“大公子受了重傷,護衛正挪進來,大奶奶趕緊讓人燒熱水,準備好止血藥和紗巾!”
院子里正收拾狂風席卷下的枝葉,聽得管家驚雷似的一言,都驚了一下。
阮媽媽喊了一聲,丫頭們忙放下手里的活計,去準備起來。
繁漪只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扶著窗欞。
早前不是還好好的出現在玄武湖么?
怎么就傷了?
難不成姜云靖的算計里,還有后手?
直到看著護衛將滿身是血的護衛抬進來,她還是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這兩年被刺殺的次數也不少,每回都能全身而退。
為什么這回會傷的那么重?
她腳步僵硬的跟著一路滴答的血跡進到內室,思緒好像斷了片,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無法思考,只是站在床前呆呆的看著渾身浴血陷入昏迷的他。
一片蒼白,好似隨時會消散于天地間。
而她的手腳像是不聽使喚,失去了所有知覺。
就那么呆呆的看著兩個強壯的護衛搭著手,才把琰華身上的衣裳除下。
反手扔向地板的衣裳,重重“撲”了一聲。
每一寸布料里幾乎都吸滿了他的血。
繁漪怔怔的將目光從染血衣裳上轉去他身上。
他的腹部豁然一個寸長的傷口,直直貫穿而過。心口一道自左肩一路斜斜劃過直達右腰。
雙臂、背上各有幾處傷。
對方分明是下了死手的,傷口深的厲害,皮肉翻卷,血還在不住的淌。
府醫取了丫頭遞去的厚紗布沾了些藥水,開始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