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揚起的眉凜然一擰,狠狠瞪了文英一眼。
文英嚇了一跳,忙跪下道:“奴婢自然希望姑娘能更順利的成為世子夫人,只是擔心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而已……”
文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那倒是誤會你對姑娘的一片忠心了。”
藍氏瞧她一臉惶恐的樣子,心里舒服了些,揮了揮手:“行了,起來吧!”
文英小心翼翼的退去一邊,只以狐疑的眼神看了文宣一眼。
不明白這個往日里說話還算謹慎的丫頭為什么會忽然變得張揚起來,還處處針對了自己?
而那樣的張揚,似曾相識……
但她還來不及多想什么,便聽文宣又開始說起她今日打聽到的消息。
文宣捻了一顆橙子在手里慢慢揉搓著道:“這些日子咱們打聽到的也不少了。哪有正妻能容忍丈夫心里還裝著別的女人?若是大奶奶真的不知道不介意,還能墜崖后沒死也不會慕家么?我可是從沈家小廝的嘴里打聽到,那姚家大姑娘還曾追到法音寺去跟大奶奶搶人呢!”
藍氏起身走到檀木盒前,眼底映出一抹詭異的朱紅,似一團火焰要將她的眸底吞沒。
鄙夷地彎了彎唇道:“這么說那姚意濃可還真夠賤的,自己定了親還巴巴追著旁人的男人。堂堂閣老府,清貴門第,竟養出這么個下賤東西。真是可笑。”
文宣立馬賠笑道:“誰說不是呢,那日奴婢去街上給您采買胭脂,就聽六老太爺府上的兩護衛說起,大公子受傷那日,姚意濃也跟著去了玄武湖,還跟大奶奶起了沖突呢!”
“哦?”藍氏眉梢與興奮的語調一同高高揚起,“六老太爺,姜懷家的小廝說的?他們怎么知道?”
文宣微垂的長睫下眼珠兒一轉,神神秘秘道:“聽說是馮家太太做媒,給沐家公子和六太爺的長孫女牽線,正巧也去了玄武湖,親眼看到的。那兩護衛趕巧那日是護著她們姜萬氏和小姜氏出府的。”
那一房的人都精明的很,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還不到侯爺或大公子那里去鬧好處,如何會不聲不響?
但見藍氏滿目的勝券在握,文英便知道說什么都沒用,她是聽不進去的。
能做的不過是吧每一個細節都想好了,別把自己在栽進去才是要緊。
天邊炫目的光亮落在藍氏的眼底,似乎要燃起來一般:“那便假不了了!”
繁漪站在廊下瞇著眼,遙望著深秋白茫茫的溫暖日光。
干燥的風卷起塵埃飛揚,其實,她是羨慕的,這樣塵埃與無根的浮萍,一陣風,一流水,便能想去哪兒便能去哪兒了。
到底也是傷寒剛好,陪著說了一上午的話,繁漪也覺得乏力的很,回事處的葉媽媽送東西來的時候,繁漪已經歇下了。
盛煙瞧著都是份例里的東西,便叫春苗送去庫房記檔,自己送了人出去。
那葉媽媽生的一雙細長的眼兒,笑起來眼尾的細紋便蔓延出去,見著盛煙便上前拉了她的手,親近道:“正好要尋你呢!”
盛煙微笑道:“要尋我,媽媽叫小幺兒來叫喚一聲便是了。我送媽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