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眸光有一瞬深沉,旋即又是一副萬事無所謂的姿態,擺擺手:“沒事,遇上了個神經病,甩也甩不開,非說同我認得要同我吃酒。我說我不會吃酒,他還不待撒手,非說我不吃酒也像他們家的人!真是有病。”
繁漪不知為何想起了沈家的那兩位,看著云海的眸光便帶了幾分花影之色。
琰華嚴防死守,一側身將云海黏上來的動作隔開,不咸不淡道:“偏又打不過人家。”
云海覺得他姐這個眼神很有深意,比晴云那一眼更讓他雞皮疙瘩暴起,正要問她這什么眼神,一聽琰華那要死不死的腔調,那斗嘴的勁兒立馬就占據了一切:“嘿,姜琰華你這嘴可夠欠的啊!”
他的眉揚的委實得意又欠揍:“沒辦法,有人撐腰就是了不起。是不是,娘子。”
繁漪在桌前坐下,只想聽斗嘴,并不想參與,太幼稚了:“……”
“……”云海可太了解他姐了,那可是絕對偏心她丈夫的,憋了好一會子,翻窗走人:“我去找無音!”
來日練成高手,看他不把姜琰華打進泥坑里!
琰華拿勺子輕輕舀了舀手里的燕窩,吹了吹才遞到妻子的手里。
欠抽的語調乘著風,不緊不慢地又追上了云海的耳:“好好練,說不定三五年后我就只能讓你三招了。”
翻窗出去的人又翻了回來,往他的燕窩粥里倒了一整包的白色粉末,咬牙切齒:“毒死你!”
琰華揚眉:“……”
繁漪失笑:“……”
丫頭們無語:“……”
用了早飯,琰華要為明日去文華殿講課做備課。
繁漪便去了暮云齋看有孕的閔氏。
做家下的看來看去都是自家院子里的那幾個人,做貼身大丫鬟還好些,偶爾還能跟著主子出門走走,串串門兒。
就算在同一個府里,也并不能日日都見著。
這會子瞧見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清瑤居的丫頭們自也高興的很。
盈枝年長些,自然也許多擔待些,上了茶水點心來,打發了白皙白瑩幾個請了晴云和春苗去說話吃果子了。
她笑盈盈道:“如今奶奶有孕,爺總是買了格式果子進來,我們做丫頭的沾光,也都得了一份兒,都是今兒新鮮采買進來的,快去吃吧,這里有我伺候著。”
春苗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道:“我也個你們帶了好吃的哦!盈枝姐姐的那份兒我給你留著。”
丫頭們去了右側的二房說話,小桌兒上擺了一溜的點心果子,都是時下最受京中官員府邸歡迎的,哪里像是家下的吃食,倒比尋常小官兒小吏家姑娘家享受的還要精致。
白瑩看著春苗帶來的幾味點心,長春局的酥酪,五味齋的粘豆包,平常小點的水晶卷兒,微微有些咋舌:“你的米銀都換了零嘴和點心了吧!就這些起碼得三百文了吧?你啊,年紀小,也好歹留著點兒打算著將來啊!”
春苗擺擺手道:“我又沒家人需要我貼補,大奶奶心疼我們做丫頭的,時常有貼補和賞賜,這些也花不掉什么的。”
白溪一手托腮倚著椅子的扶手,羨慕道:“過年那陣我聽好幾個行云館二等小丫頭說過了,逢年過節你們都能拿到好大一個紅封呢!足以頂上兩三個月的米銀。”
春苗似乎沒什么放人之心,誠實道:“我就是二等丫頭啊,沒錯,大奶奶和大公子都很大方的,給了很厚很厚的紅封!我還買了最喜歡的一匹料子,可貴了,剛請晴云姐姐幫忙做了一身漂亮衣裳呢!”
丫頭們笑她憨憨。
白溪微微側身,八卦兮兮道:“聽說大奶奶出嫁的時候每一抬嫁妝底下都有萬兩銀票的壓箱底呢!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