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彌補自己下盤功夫不好的弱點,繁漪總是十分認真的完成無音交代的雙臂負重訓練,此刻便能輕而易舉就將王夫人纖瘦輕盈的身體舉離了地面。
她眼眸微闔,似乎在感受掌心底下的質感。
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嬌貴女子,那手感真是不錯,又軟又滑,還那么細。
王夫人劇烈的掙扎著。
她從不知一個女子竟會那么大的力氣。
絕望之下哪怕使盡了全力去掰開她鉗制的雙手也是無用,越是掰不開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讓力道流逝的快,面色漲的通紅。
徒留了干啞虛弱的“啊啊”聲在寂寂的深夜里,不斷的蔓延、蔓延。
而繁漪溫婉的語調又那樣輕易覆蓋了她的痛苦:“把上官氏當槍使,施楊氏那蠢貨配合著,引了姜萬氏母女和姚意濃出來一并指認我。你呢……”
“貌似鄙夷她,在為我說話,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對上官氏的步步緊逼,逼著她尖銳,把她逼進死胡同,逼著她把手中捏著的所謂的證據全都拿出來對付我。”
無音淡淡提醒:“再提著就沒得玩了。”
晴云愣愣地看著自己捏碎上官氏脖子的手,那是她第一次殺人,聽到無音淡漠的完全沒有起伏的語調,又愣愣的抬頭看著她。
呆呆的想著:這得殺多少人才能做到這樣毫無波瀾?
腦袋遲緩的轉了轉,目光落在王夫人漸漸發紫的面孔上:“馬上就要斷氣了。”
繁漪緩緩睜開眼,嘴角微微倒垂了一下,顯得幾分無辜。
手中的力道卻不客氣的又加大了幾分,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那張細膩而紅潤的臉蛋成了紫青色,黑白分明的眼珠爆瞪著,眼底的紅血絲彌散、彌散。
那樣子、真是不大好看。
慢慢繼續道:“反正輸了不得好死的也是她,與你們半點不沾干系。說不定還能讓你靠近我,同我做個朋友,來日好有機會將我一擊即中。”
王夫人很想說話,可氣道被死死卡住,除了掙扎她什么都做不了。
雙目被一張李家廊下懸著的輕輕揚起的薄薄紅色輕紗遮蔽,一片霧紅之后,那張笑盈盈的溫柔面孔有了魑魅妖異的影子。
看著她充血的眼白開始上翻,繁漪總算大發慈讓她的雙腳著地了,卻沒有松開了鉗制:“我說的對不對?”
幾乎碎裂的喉嚨得到一絲憐憫的松懈,王夫人拼命的艱難的呼吸,那張紫青的面孔總算慢慢有了一絲蒼白的血色。
她很想否認,可對上那雙漆黑的深不可測的眸子,這樣的狡辯便怎么都無法說出口:“我只是、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繁漪嘴角牽起散漫的弧度,很滿意她的態度。
到底不曾這樣提溜過一個活生生的人,手有些酸,便乍然松了鉗制。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狼狽的跌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仿佛一個饑餓了數日的流民見到了食物,貪婪的詰取。
笑意瑩然地睇了她一眼:“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同我說話么?”
王夫人被猛然灌入的沁骨涼風沖的猛咳不已。
哪怕不曾直視那雙幽森的眸,也驚恐的察覺到自己要被那慵懶的眉眼里的尖銳如針芒的冷光刺穿身體。
眼底的恐懼幾乎與夜色漫成一片。
理智清晰的告訴她,慕繁漪是瘋子,她真的會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