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看著繁漪的微笑便顯得真誠而親近了:“倒也稀奇,咱們繁漪和長公主都不是那種熱情的人,居然這么處得來。”
閔氏笑的飽滿,緩緩一揚嘴角道:“可不得看在侯爺和太夫人的面上,多關照咱們家的嫡長媳了呀!也是大哥出息的緣故呢!”
沁微精致的眉緩緩一揚:“那可未必!長公主多厲害啊,看看那些個朝臣大員,誰敢在她面前做裝神弄鬼的?會這么看重咱們大嫂就是因為長公主看得出來咱們大嫂是個捧得起的。否則同樣是侯爺的兒媳,怎沒見長公主護著旁人去?”
侯爺就兩個兒媳,這旁人還能指誰?
藍氏咬牙,到嘴的針鋒遛了一圈又一圈,還是咽了下去。
榮氏笑色溫和道:“這、便也只能說是緣分了。”
繁漪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藍氏那刻薄不忿的眼神。
出門前“辛苦”了好一陣,連口點心都沒來得及吃,這會子真是又渴又餓,端了茶水想沾沾唇。
揭了杯蓋,一陣被微燙的氤氳放大的茶香帶著幾分腥與澀就這么撲在面上,生生逼出了滿口寡淡的口水,心口梗了一下,真是一股子的鐵銹味,還是沒能喝得下去便又放下了。
太夫人不經意睹見她那扶著心口的動作,眼神一動,卻是不動聲色,只微笑道:“今年這天氣怪的很,才正、二月初里,竟早早乍暖還寒起來,免不得凍著腸胃,明兒叫了府醫去好好瞧一瞧。”
琰華愣了一下,看向妻子:“……”這么快新戲就拉開帷幕了?“怎么了?不舒服?”
閔氏正懷著孩子,這樣過來人的經驗哪有不懂的,朝繁漪揚了揚眉,投去一抹詢問。
開始了?
她沒這意思啊?
繁漪微微愣然的搖了搖頭:“……沒、沒啊,就是覺得這茶水有些腥澀。”
閔氏掩唇一笑:“那許真是吃著了冷風了。”
侯爺雖是男子,到底也是當了多回的父親了,一聽太夫人這“腸胃”上的關懷,立馬接口道:“好好保養著身子,不要覺著自己年輕就不當回事。”
藍氏不明所以,只恨恨太夫人如今的偏心已經不遮掩了。
姜元靖袖在寬袍大袖下的手緊緊一攥。
繁漪只能在眾人笑容滿面里,被迫點頭:“……是。”
太夫人還真是蠻委婉的咯!
你們也都好懂的咯!
月如勾,有尖銳的棱角。
走在長長的游廊下,四下寂寂無聲,仿佛連呼吸都是驚擾,與白日里的熱鬧成了極致的對比。廊下的五彩琉璃盞搖碎了粼粼光影在浮光陣陣的一灣水波中沉浮,反射在廊下的姣好面孔上,漸漸有了支離破碎的暗影。
看著月色映著被風雨吹打得發黃的高墻,墻沿與屋檐將天空隔出一線天似的墨藍夜空,沉壓壓的就在頭頂,多看了幾眼便覺得無比的憋悶。
姚意濃跟著父母的腳步進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