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便有旨意從宮中出去。
靜文郡主唯一的女兒便被冊封為郡君。
而一同下達的旨意還有華陽長公主膝下榮安郡君加封為鎮國郡主。你說她外姓之女不配,那皇帝就讓你看看到底誰不配。
另一邊接旨的還有慎親王府,老親王的嫡長孫女被冊立為平樂郡主,入嗣東宮太后已故的宣文太子一脈。
這便是在警告元郡王了。
雖則將靜文郡主入嗣德睿太子一脈是先帝爺的恩賞,皇帝仁孝治天下自然也要繼續抬舉著靜文,元郡王夫婦是郡主的生父生母,有些臉面也得給。
但這臉面要怎么給、盡頭在哪里,還是皇帝說了算的,想要體面的在京中活下去,唯有安分守己。
皇帝的底線不是誰都能挑戰的!
皇帝的溫和也不是對著任何人的!
元郡王雖囂張,可他很清楚自己囂張的資本在哪里,如今皇帝的警告給得明明白白,且上官氏的死還沒查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郡王府里,自然是夾起尾巴低調做人了。
上官氏死的不體面,事沒成,還得罪了好些高門,上官和陽這會子又被皇帝外放了出去,上官家想利用郡王府在京中站穩的計劃便不成了。
上官老太君暴跳如雷,在府中罵罵咧咧要讓繁漪付出代價,然而狠話還沒放完呢,吏部的人便拿著調令來催了。
吏部來的是尚書蕭嶠,是魏國公胞弟的岳父,也是姚豐源姚閣老的門生,更是慕云歌的岳家祖父。
這一大圈人物關系盤盤下來,上官和陽臉都黑了。
這是幾方人馬托了尚書來給警告啊!
高門之所以是高門,便是因為他們懂得趨吉避害,懂得獨善其身,而他們在看清楚背后還有人要算計慕繁漪和姜琰華之后,還站出來替他們料理此事,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恐怕連元郡王都不曾預料原本可以順利推進的計劃,竟然斷送在多管閑事的長公主手里吧!
上官和陽其實一早知道女兒要對付慕繁漪,隱約也察覺到應該是元郡王在背后推動,想借著女兒的手去除掉她。
他想過阻止,但一想若是辦的好,女兒在郡王府的地位可就穩當了,更是因為自己的把柄還在慕孤松的手里,便打消了念頭。
若是能把慕繁漪逼上死路,慕孤松為了保那小賤人性命,少不得要求過來,他才好把偸采礦山的證據要回來。
可此刻卻只暗恨女兒當初為什么要惹上那對魔星。
他還不想立馬出京,指望著查出殺死女兒的“真兇”之后,好有轉機。
畢竟他看得出來,元郡王甚至他背后的人根本不會輕易放過慕繁漪的。
只要慕繁漪落進了他們的圈套,好好疏通一下,定能叫她一并認下了殺他女兒的事,屆時慕家想保住慕繁漪可不得想辦法讓他留在京中,甚至還能往正三品的階品上靠一靠!
上官和陽滿面悲戚道:“殺死小女的兇手還未查清,下官若就此離京,實在難以面對女兒亡魂。”忙從袖中掏了個沉甸甸的荷包遞了過去道:“內子是定國公太夫人的侄孫女,算來也是長公主殿下的表姐妹。能否請大人通融一下……”
蕭大人微微側過身避開了那塞進他大袖中的荷包,并以掌心對外頂住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