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無人解答。
倒是南蒼從外頭溜達了一圈后,帶回來個消息:“袁致蘊在自己家里失蹤了,袁家現在滿大街在找,方才還有人在府外轉了好一會子。”
繁漪心頭莫名一跳:“失蹤?”看向丈夫,“你讓人弄走的?”
琰華亦是滿面疑惑:“還、真不是。”
繁漪有些摸不著頭緒,只覺得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實在是詭異的離譜,越扯越不著邊際了。
仿佛每一個細節都是相關的,卻又沒辦法順利聯系起來。
她都開始懷疑楚家在外頭的眼睛是不是都給人蒙起來了。
“閔家有動靜么?”
南蒼搖頭道:“并沒有什么不對經的,那閔靜業今日還在街上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繁漪腦子里亂成一團亂麻,偏又昏昏欲睡,沒辦法正常思考了:“……這是見鬼了么?也沒探出來姜元靖最近有什么動作啊!”
琰華和南蒼面面相覷:“……”第一次見她這么不淡定的。
繁漪喚了一聲無音:“去打探一下鄭家在做什么。”
無音沒進來,只扒拉開了屋頂的瓦礫道:“盯著,沒動靜。”
繁漪就徹底無語了,事情的走向怎么就失控了呢?
春苗幾個小丫頭慣能在集市上轉悠的,也被遣了出去打聽。
匆匆回來后,也說沒人見過他。
繁漪心煩意亂的,便揮手讓丫頭們都出去了。
丫頭們不敢出聲,靜悄悄的便出去了。
只是春苗的腳步剛要跨出去,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小聲道:“姑娘,下午我去東街……”吐了吐舌頭,“去、去買糖人兒吃,聽到幾句閑話。奴婢一路想著,還是覺得應該和姑娘回稟一聲。”
繁漪知道她雖年歲小,但十分伶俐機智,會有所慮必然是聽到的閑話是有所指向的:“怎么了?你且細細說。”
春苗手中要端出去的托盤放回了長案上,小步上前,以不傳六耳之聲沉壓道:“奴婢無意間撞見咱們尺頭鋪子里的小娘子與人哭訴,說自己的新婚丈夫夜里常喚一個死去女人的名字……”
繁漪“哦”了一聲,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意仿佛被素白窗紗擋了擋的天光,越來越冷白,最后凝成一抹邈遠的深沉,如旋渦要將人吸進去:“你這糖人買的實惠,以后批準你可常常溜出去買零嘴吃。”
春苗會意,笑瞇瞇“噯”了一聲便出去了。
晴云見她一陣風似的,忍不住叱道:“給我好好走路,瘋瘋癲癲的像什么樣子!”
春苗趕緊換成了小碎步,還不忘回頭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晴云:“……”想打人!
隔了兩日。
正好太夫人和各房的人都在行云館,陪著繁漪說話的時候,云海終于大搖大擺又活蹦亂跳地回來了,看明間坐滿了人,便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了。
他通常都在府外頭晃蕩,但因為生的實在美貌,女眷們不熟悉,卻也都認得他。
加之最近外頭的流言也傳的離譜,見著他,微表情都很精彩。
云海也懶得理會,只側眼瞧著小丫頭們立在廊下竊竊私語著,對旁的沒興趣,都是吃食啊首飾什么的。
藍氏不屑的瞥了云海一眼,揚了抹冷笑道:“聽說外頭都在傳我們侯府的小廝對太子爺死纏爛打的,大嫂,該不會就是他吧?”
太夫人看了眼站在門口,沐在陽光里美得不真實的云海,轉頭看向繁漪,溫和道:“這話怎么說來著?”
繁漪招了他到近前瞧了又瞧,看他好好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她來不及挽回自己的母親和胞弟,這小東西于她而言,便是對往日與來日的救贖,是萬不能失去的。
她松了口氣道:“沒事就好。”微微一笑,同太夫人道,“我同這孩子有緣,他無父無母,就收了做義弟。原是個貪玩的,同誰都能玩到一處去,怕也不過是誤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