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晃了晃腦袋,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抿著笑色用力點了點頭:“沒辦法,誰叫我得寵呢!看你不順眼那才是正常的,你、加油,啊!”
琰華望月:“……”妻子多了個幫手,他多了個堵心的對手。
偏還覺得挺開心,這是個什么鬼心態?
“來,娘子,我們回房好好聊聊!”
月色瑩瑩里,飛翹屋脊上脊獸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輕輕依偎在一起。有影成雙。
云海第二日一大早便進了宮去。
皇后娘娘見著他進宮來自是高興極了,結果那小東西去椒房殿草草請了個安,便說自己這幾日沒什么胃口想吃點稀罕果子。
皇后瞧他那薄薄的身板兒,心疼的不得了,便喊了女官去御膳房和內務府置辦。
云海擺擺手,表示自己來就行,撒腿就直奔了內務府,把所有外頭見不著的水果全搜羅了一半兒:“打包起來。”
外頭進貢的東西就是皇后的椒房殿來領,也得記錄下來,且也沒見過哪個宮里能這么拿的啊!
內務府的郝公公揚著笑,好聲好氣道:“今年外頭進貢的果子不多,后宮里還得分下去,您這樣一拿奴婢沒辦法交差了。”
云海一屁股坐在螺鈿桌兒上,一條腿踩著桌面,一條腿晃蕩著,手里抓這個不知道什么名兒的果子啃著,冷笑道:“回家吃點果子不僅排隊限量,還得等著老爹的小妾先吃,這鬼地方果然沒意思。”
郝公公一聽臉皮抖了抖,那話可不敢亂接啊,只能打哈哈:“殿下說笑了,您是陛下和娘娘的嫡子,自然是尊貴……”
云海皮笑肉不笑地“切”了一聲,隨手把啃了一半的果子一扔,果肉重重砸在青磚石上,飛濺起的鮮甜汁水與塵埃和光飛揚。
美麗的俏臉蛋一沉,打斷了他的話:“行了!果子就留著給你們這些高貴人慢慢分吧,老子還不要了。晴云,回侯府!”
晴云低眉順眼的跟在他身后,小聲問道:“您還沒去延慶殿請安,太子爺也等著和您說話呢!”
云海嗤了一聲:“得了吧,請什么安,沒瞧出來這高貴的地界瞧不上我這泥里出來的皇子么,讓那些高貴的小妾慢慢請吧!太子爺又不是沒別的兄弟了,誰陪著不是說話。用得著我上趕著去湊趣兒么!”
郝公公只覺脖子涼颼颼的,忙攔住了云海:“殿下說的哪里話,是奴婢不會說話!”拍了拍嘴,“奴婢就是個聽差遣辦事兒的,您原宥則個……”
說不得,拒不得,要是說不好把帝后好容易找回來的小祖宗氣走了,腦袋指不定就要不保了。于是東拉西扯的先絆住小祖宗的腳步,悄悄使了小黃門去延慶殿請示。
怎么給,給多少,總要主子發話的。
皇帝正扣著魏國公說話,聽著回稟,微微愣了一下。
魏國公漫漫然一嘆,感慨道:“青鸞這十幾年沒吃到的果子摞起來,都能把內務府給埋了。”
皇帝的眼底果然有愧疚流轉,便只是擺了擺手:“他喜歡就讓他拿吧,往后不必來回話了。”
去回話的小黃門替自個兒師傅捏了把汗:“……”
這差事不好當啊,后頭要是哪個宮的寵妃來吵著要,還得想辦法熄火兒了。
難,太難了!
小黃門來匆匆去匆匆,好在及時在大門口兒劫住了云海的步子:“殿下要的這些果子都是送去侯府么?奴婢們好好裝起來,免得路上磕了碰了。要不您先去陛下和娘娘那里稍坐坐,晚些奴婢叫孩子們給您送去?”
云海表示心情很不錯,安安分分在宮里陪著帝后吃了飯、逛了園子,又跟著太子在文華殿枯坐了半日,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帶著各式果子回來了。
一同帶回來的,還有皇帝已經御批琰華為侯府世子的折子。
繁漪看著堆了滿桌的果子,愣愣了好半晌:“冊封世子?你去陛下面前鬧來的?”
云海忙搖頭:“當然不是啦!你是郡君,姜琰華要是沒個世子的名分哪里配得上你啊!我只是去問了問侯爺咯,在他心里到底分出勝負了沒有,然后他就自己上的折子了。我發誓……”
刷的豎起三根手指,表情認真,連連點頭自我肯定:“我可沒逼侯爺,也沒在皇帝那里胡攪蠻纏,是他們自愿的。真的。”
那話聽著,為什么會有一種“糟蹋了良家婦女后,小混混信誓旦旦說人家是自愿的”那種非常欠揍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