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被她攥的手指都充血了,手輕輕顫抖著,似乎有些興奮:“姑娘,奴婢倒是有個主意,只是、只是有些冒險。”
藍氏催促道:“你且說!”
文宣靠近她,揚眉細語道:“最近外頭不是總有高門內的郎君被殺么,雖然手里都捏著元郡王府的令牌,可如今外頭都在議論是云郡王府被人算計呢!您想啊,這一回元郡王因為她被太子爺警告,還在朝堂上被連翻彈劾!他那樣睚眥必報的人,怎么肯輕易放過大奶奶呢!”
藍氏有一瞬間的疑惑,元郡王和慕繁漪何時有的過節?
他為什么一直盯著慕繁漪算計?
然而此刻她滿腦子只想將行云館踩在腳下,無心去細思。
文宣抓著藍氏的手用力一捏:“指不定這接二連三的殺人案,就是他在算計行云館!”
藍氏一凜,杏眼兒睜的碩大:“你的意思是說……借刀殺人!”
文宣的語調輕輕揚起:“那閔靜業與行云館的沖突看到的人可不少,一旦他被殺,所有人懷疑的目光都會落在行云館,縱他們有三頭六臂也難脫身!便是二奶奶也不能輕易放過她!到時候元郡王必然會跳出來對付她!”
藍氏緊繃的神思微微一舒,撣開了文宣的手道:“那咱們還有必要動手么!閔靜業和她起沖突那么多人知道,元郡王必然也知道的!”
文宣似乎沒有想到此節,微微一怔,旋即搖頭道:“就因為原因太明顯,元郡王未必會去殺,搞不好鬧起來的時候還被反咬一口栽贓陷害。否則那曹世子也曾在鎮撫司對大奶奶步步緊逼,做什么不殺他去?咱們已經沒有時間去等了,一旦世子的冊封下來了,侯府里還有誰會把咱們爺兒放在眼里。”
果不然,藍氏稍稍平復的眉心立馬又緊緊擰起:“你說的有道理……”
廊下的云雀與畫眉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想把人間的熱鬧都唱出來,時而婉轉,事兒激烈,聽得人心跳跟著百轉千回。
有丫頭急匆匆的拍響了門扉:“奶奶,奴婢有急事要說!”
藍氏應了進,煩亂道:“什么事兒?”
小丫頭的語調還帶著喘兒:“奴婢聽著消息說陛下已經朱批了大公子為鎮北侯世子的折子了!”
藍氏腦中一悶,方坐下的身子“嚯”地站了起來,動作起伏太大,踉蹌了一下:“什么!”
文宣忙伸手扶住了她,轉首問道:“有沒有聽錯了?”
小丫頭連連搖頭:“沒聽錯,奴婢后來又悄悄去青松院和長明鏡打聽了一下,確實是批復了請封的折子了!還聽著九姑娘同二奶奶在商量明兒送什么賀禮去……”
文宣打斷了小丫頭的話,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藍氏喃喃著,一顆心幾乎止不住的從胸口跳出:“怎么會這么快……”
文宣低聲道:“姑娘,不能再猶豫了,若是等她們把府里的人都拿捏住了,咱們便是連動彈都難了!”
她的神色里有不著痕跡的循循善誘:“可只要挑起了二房和行云館的爭斗,咱們后面只需作壁上觀便可得利了!”
藍氏急急點頭,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思路已經被牢牢套住了:“可咱們哪里去弄元郡王府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