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似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晴云說的對啊,若是為了一個毀了自己一生的渣男而死,她又如何能甘心!
如今好歹還一樁事情可以讓自己在時日里等待著,尋找繼續活下去的目標,便鄭重的應下了:“好。”
晴云和尉遲長青是從正門回去的。
看著她行云流水蘊漾的裙擺,他忍不住問道:“你們留著她做什么?”
晴云看了他一眼。
即便是云海身邊的人,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自然不能什么都告訴他啊!
可又不好太冷臉的對付過去,便只是朝他調皮地眨眨眼:“你猜。”
她面容仿佛被陽光渡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清俏而暖融,明明不那么美麗,卻讓長青心頭莫名漏跳了一拍:“……”好像有什么失控了嘿!
晴云見他呆呆的樣子,有點傻,忍不住掩唇一笑,但好歹不再問了,拎著裙擺便進了正屋。
最為牢靠穩重的晴風一如既往如鎮山石似的守在門口,長青那錯漏的一瞬自然是毫無意外的落在了眼底。
望了望天,眉梢輕快的一挑:春天啊春天!
繁漪披了一件半舊的湘妃色氅衣支頤斜倚著在窗口的交椅上,寬大的袖子順著扶手垂下,繡紋在碎金的陽光里繁復而隱約,半點也不顯張揚。
曬著溫度正合適的太陽,周公便來召喚,拿著書的右手擱在了膝頭上,就快要從潤白的指間滑下去,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耳上的粉色珍珠耳墜閃爍著微微的粉光,將那張溫柔的面孔投射的越發白膩柔順,是雨洗桃花的簡約之美。
盡管已經迷迷糊糊,但警覺仿佛是長在骨子里的,聽到有腳步聲,立馬睜開了眼。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她眼底的防備與顯而易見的冷漠。
只是這樣的情緒總是一閃而逝,讓人錯覺以為自己看錯了,待眨眼再看去,便只見了滿目的溫柔與寧和:“回來了。”
晴云是近身服侍她的心腹,自然不會覺得意外,微微一笑道:“都了結了。她也答應了。”
繁漪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最近實在是懶怠的厲害,無時無刻都在困倦。
將她膝頭上的書放回上岸上,晴云服侍了繁漪歪在軟塌上:“姑娘最近可真是跟貓兒似的,越發慵懶了。這還是春日里,可千萬不能這樣就睡著了,一不小心便要著了寒意。”
繁漪拍了拍挨著的軟枕,就笑盈盈的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跟個老媽子似的。
晴云完全忘了繁漪看書或午歇的時候,是一向不喜有人在身側的。
數落完了冬芮的大大咧咧,又數落了春苗小孩子沒個定性,想數落晴風來著,但她一向是正屋最穩重的門神,誰來守門她都不放心,也數落不著她去。
于是跳過了晴風,開始數落無音:“無音也真是的,屋子里待不住,非要蹲在屋頂樹梢上。都不是暗衛了,也不曉得讓自己放松一下。屋子里待著還能看顧著點姑娘衣裳冷暖呢!”
無音的耳力是極好的,聽著晴云說她,扒拉開瓦礫往屋子里睨了一眼,擰著眉的樣子十分無語。
“……”這也能怪到我身上?
晴云也不怕她那張冷面孔,叉腰抬頭:“馬上就夏日了,也不怕曬成個煤球!”
無音那張白白的面孔上似乎閃過了一抹嘚瑟:“沒黑過。”
繁漪很認真的點頭:“她以前就是跟渺霧這樣在守著姜柔的,風吹日曬,這兩年我真沒見她黑過。”
晴云表示一點都不嫉妒:“現在沒在跟你們討論曬不曬得黑的問題!天天蹲在屋頂上,不曉得的還以為姑娘虧待你,不叫你進屋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