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擺低了姿態道:“殿下……”
怒火將云海美麗的容貌燃燒成地獄之花那般熱烈,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話:“瞧在你是皇帝信重大臣的份上,我不用你計較如何教養出的這賤婦,幾次三番與我阿姐過不去!我可不要什么皇位,沒什么可求你的,卻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藍家從京中消失,今日你若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給你臉面!”
藍尚書被他堵的一時間也不知要怎么說下去,只能把眼神看向一旁的侯爺。
侯爺卻在看坐在門口的琰華。
金色的晴線擦過連廊柱斜斜投進屋內,有流水的光澤。
風輕輕的吹過,梁下卷起的竹簾兩側櫻色的流蘇款款搖曳,一曳一曳,拖出細細長長的影子輕輕貼在琰華白皙而微冷的面頰上,將他本就清冷的容顏映的幾分冷硬。
或許就是偏心吧,侯爺總是會下意識的相信琰華,而他也知道能讓兒子在外人面前擺出如此冷淡的姿態,必然是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
所以,云海會如此不管不顧的出手傷人,必然是那女使開罪了長媳了!
但藍奐終究是侯府的正經親家,該給的前面還是得給。
上前同云海一禮,請了他坐下道:“殿下先息怒,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云海還是給了面子,順著侯爺的手勢坐下了,但神色還是沒有好轉。
鳳眸一睇,見著跪在地上臉上還掛著淚的文宣,又是一腳揣在她肩頭:“錢楓,給我狠狠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有你們做筏子,我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動老子身邊的人!”
錢公公在宮里見慣了這種囂張陣勢,眼都不帶眨的,穩穩“喏”了一聲,朝著侯爺和藍尚書微微一頷首道了一句“失禮了”,便開打了。
他從宮里出來得的命令就是好好顧著二皇子,既然主子發話了,他也沒帶手軟的。
內侍們一進了宮都是從做粗活開始慢慢往上熬的,雖不是正經男子,力道卻也比尋常宮女大上許多,二十個耳光打上去,文宣那張秀麗的小臉蛋腫的完全變了形。
云海尤不解恨,冰雪般的目光落在藍尚書的面孔上,冷笑道:“鎮北侯府門庭不幸,討進這么個賤婦!”
藍奐到底也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熬了二十年了,即便顏面被折損依然維持著臣子的恭謹:“是微臣教女不善,還請殿下恕罪。”
琰華朝他淡淡揚了揚下顎。
云海方隱忍了怒意,抬了抬手道:“行了,此事也與你無甚干系,不用沒完沒了跟我賠禮。”
太夫人聽著云海句句帶著繁漪的胎,心里便一直提吊著,見著云海終于壓了怒,終于得了機會詢問,指了冬芮便問道:“方才在行云館究竟怎么了,怎么惹得殿下如此盛怒?可是你們伺候不周了!”
都是孫媳婦的陪嫁,理應都保持了幾分客氣,但太夫人的姿態卻親疏立見。
冬芮的目光死死盯著文宣,恨不能吃了她,欲言又止。
行云館不能說的話,自然就輪到奉若來說的,上前朝著太夫人和侯爺一福身,指了文宣道:“就這個賤婢,硬闖行云館,大喊大叫還詛咒郡君和肚里的孩子!郡君受了驚嚇動了胎氣,我們娘娘總要先顧著郡君的。倒不想這賤婢竟回來告惡狀!”
“其心、可誅!”
太夫人一聽繁漪動了胎氣,面色就不大好看了,用力一甩手中的珠串,珠子間相互碰撞,瀝瀝之聲里有沉然的怒意:“還是好好查查元靖這毒到底是哪里中的,如今一個賤婢都敢跑到行云館大鬧,來日可指不定背后伸出個什么黑手來動您的親孫子。侯爺看著辦吧,我去瞧瞧郡君。”
說罷也顧不得別的了,扶著福媽媽的手就走了。
腳步跨出了門檻,便把琰華也叫走了:“郡君動了胎氣,你不在身邊伺候著,跑來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