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華瞧她羞赧的眼神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模樣,就覺得格外惹人憐愛,小腹便不自覺一緊,輕輕拽了拽凌亂的衣衫,暗自嘆息為何天還沒有黑。
來的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
當初冊封郡君便是因為說她有孕才免了進宮謝恩,后來許多的宴席也因為太夫人擔心她受了沖撞而拘了她在家未去參加,外頭如今大抵都曉得她胎像不穩了。
皇后大約也從云海的嘴里聽了一耳朵,便賞了些適合孕婦的滋補品以及一雙玉如意以安枕。
女官并未久坐,放下東西稍許寒暄便回宮復命去了。
繁漪拿了玉如意在手中把玩:“愛屋及烏呢!”
琰華扶著她坐下,眉梢微微揚了個弧度:“云海同宮里還不夠親近,自然得從你這個備受重視的阿姐身上找突破了。女官的意思也很明白,讓你勸著云海多回里住著。”
春苗看著手邊那一朵碩大的靈芝,眨眨眼道:“再則呢,也是因為咱們姑娘厲害的緣故啊!身邊一個個都是有分量的。皇后娘娘這是在替太子爺拉攏咱們呢!”
阮媽媽擰了擰眉,可瞧著她那嬌憨憨的面孔也叱不出來,便只肅著面孔道:“你這丫頭越發放肆了,皇后娘娘豈是咱們可以議論的,小心被人聽去又是一場口舌是非!”
春苗忙捂了嘴,回頭瞧了一眼,確定沒人才松了口氣,保證道:“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亂說!”
阮媽媽點了點她的額,擺了擺手道:“好好記著!”
繁漪看了眼阮媽媽,瞧她最近瘦了不少,眼下烏青也明顯,便溫和道:“瞧著媽媽神色不太好的樣子,若是不舒服便好好歇著吧,左右院子里最近也清閑著。馬上就要入夏了,若是身體不利索就容易苦夏,可有的難受了。”
棕灰色的褙子襯得阮媽媽臉色暗沉沉的,頷首笑道:“多謝姑娘關懷,奴婢會當心的。”讓小丫頭把賞賜的東西都收拾好,“奴婢先把東西都登記了放去庫房。”
琰華擺了擺手:“去吧。”
晴風看著阮媽媽離開的背影許久,抿了抿唇回頭問了春苗道:“最近媽媽可是遇上什么不順心的事兒了。”
春苗是跟著阮媽媽住的,不在正屋伺候的時候也都跟著她,自然對阮媽媽的事會比較了解一些。
她看了繁漪一眼,隨即落在門檻內三寸光影上,眉目憨憨地搖頭道:“一直都挺好的,沒什么不順心的呀!”
繁漪疑惑的側首看向晴風,眼底落了屋外濃艷的花樹妍影,似九月澄陽般晃晃難以直視:“怎么了?”
晴風眉心曲折起山巒弧度,抿了抿唇道:“說不上來,總覺得阮媽媽最近似乎有什么心事。”猶豫了一下,“姑娘懷著身子,萬事還是小心的好。要不要、找人盯著?”
繁漪并不在意的笑了笑:“不必了。”
晴風眉心舒展開,只留了淺淺的印子,頷首微笑應了“是”,然后拉著春苗去外頭守著了。
琰華捻了顆梅子到她唇邊:“你選中的這些個丫頭,都是厲害的。”
繁漪未及細描的柳眉也如遠山含翠,揚起的弧度里頗有得色:“主要是做主子的眼光好!”
張嘴含了梅子,溫軟的舌尖在他指腹上添了一下,旋即一本正經的坐直了身子,欣賞起了外頭的一花一葉一風景。
調戲人,她也會啊!
琰華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提艾皮,懸在她唇瓣的修長骨節便是微微一緊。
繁漪自曉得他臉皮厚,臉紅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卻不想他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出她的認知。
琰華緩緩一笑,抬起手在眼前瞧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她的面孔上,將指送進嘴里輕輕含了一下。
繁漪張了張嘴:“……”青天白日的要不要這樣?
琰華慢慢收回了指,然而薄薄的淡粉色的薄唇卻依舊微張著,一呼一吸皆是曖昧,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的繾綣欲色也委實算不得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