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與他對視一眼,便曉得對方對事情的猜測也如自己一般:“端看每一個人一向的處事原則便可窺一二了。”
冬芮琢磨不透,兩人相互“懂你”的眼神又是在打什么啞謎。
晴云卻慢慢撥開了些許云霧,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她們兄妹兩可真是盤算的精怪。藍尚書雖愿意支持五公子,也肯讓姻親故舊對他多加關照,但未必肯太直接的摻合進來。畢竟如今的藍家,已經不是當初那有個炙手可熱皇子做女婿的藍家了。野心勃勃之人,對這樣的岳家自然是不滿意的。”
“但如果五少奶奶是因為犯下大錯而‘病逝’的,藍家不但不能追究,還會覺得拖累了姜元靖,將來少不得還要繼續照應他些。左右當初藍家隨五少奶奶進門的還有旁支女子,來日有個一兒半女的,也不算徹底沒了關系。如此也不妨礙他再娶一位出身高貴的妻子。”
冬芮總算也徹底明白了此番算計之后姜元靖想要一箭多雕的如意算盤了。
微微一默,可惜道:“文英已經死了,孟姨娘也背下了所有罪名,便宜她們如今還能蹦跶!”
琰華垂眸瞧著妻子慵懶的模樣,微微一笑,嗓音也染了幾分疏懶:“有時候給一個人定罪并不需要十足的證據,而是看當家人是否能容忍。”與她指縫鑲嵌,以掌心的溫度讓掌心蓮開并蒂,“已經容了藍氏一回了,若再有一次,就沒那么輕易就揭過了。在文氏喪期結束前,姜元靖一定會讓藍氏消失的。”
冬芮的失望十分明顯,思量片刻,還是有所不解:“可五公子雖是侯府的公子,到底是庶出的,娶繼室也不可能娶得上高門嫡女,而庶女自來少得家中重視,又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
繁漪想起了沁微說的話,前世里和姜元靖一起把侯府攪弄的血流成河的不還有隆慶王府的和親縣主么!
在繁漪的記憶里,和安將會于三月底的燈會上失蹤,整整一日一夜才找回來,雖瞞的好,但那小縣主的清白怕是沒能留著回來,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
正巧,就是被姜元靖濕身救起。
只是上一世里她在生祭上被超度,也就是在和安被救后沒幾日被琰華給找和尚給超度了,所以后面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只是,和安投湖這么巧就被他救下了?
亦或者,有些事他早就知道,不過就是在等機會而已!
捏著丈夫的手指在在手中把玩這,懶懶一笑道:“等著看就知道了,當初不是差點讓他把長安給算計了么!”
日子仿佛是隨手可得的大片錦緞,華美絢爛卻又經不得一點璀璨。
果不然,梅三死后的第二日便又有人家去衙門報案,郎君在家中平白失蹤了。
而五日前失蹤的人依然沒有找回來。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不似碎喉案起碼還有作案手法和現場證物,有人為的痕跡。
那些郎君失蹤真的就如人間蒸發一般,絲毫線索都沒有。
胡祡雍又要查失蹤案,又要配合刑部破連環殺人案,出不出門都被各府的人盯著,時日一長宛若被食鐵獸上身,兩眼眶黑漆漆的,頭痛之余無比暴躁。
搞得胡夫人險些卷鋪蓋回娘家避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