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眉梢輕挑:“殺了人之后,是如何把尸體弄出城的!”
齊三立馬道:“無聲無息把人弄出城,我沒那個本事,是郡君身邊的無音接手做的。”鹽巴在血水里全數融化,面部也跟著越發扭曲:“她的右耳上有一顆紅痣,總是穿著一件蔚藍色的袍子,發髻上綁著纏銀絲的發帶,那銀絲我認得,是雪國特產的雪絲!”
這時候特特把無音的特征說出來,自有他的用意。
而這樣的用意讓元郡王感到非常的滿意。
甚至鄭清巍的眸子也在一瞬間的擰眉后,迸發出幽藍星火!
那個意圖擄劫楚家表妹的孫郎君之父,眸色一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瀝瀝而出的聲音太過倉促而破碎,由著玉石碎裂時濺起的尖銳破音:“為何把那些尸體掛在那些不同的方位?”
齊三似乎是痛極了,又似乎是不想再說,伏在地上拼命喘息,半晌不發出一點動靜。
琰華摸了摸衣袖,竟從袖袋里摸出了兩顆酸梅子。
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己無意間裝進去的,還是妻子鼴鼠似的哪里都要裝兩顆。
指尖翻轉,輕輕一彈,梅子不偏不倚打在血肉模糊之處:“不要裝死浪費大家的時間。”
看戲的眾人表情更疑惑了:“……”我們一致懷疑你抓住了什么證據可以立馬翻身,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有證據。
覺得看不懂的又何止是堂外的,就連堂上審問的、憤怒的也都齊齊一愣。
一時間都弄不太明白琰華這是要做什么!
可他篤定淡漠的姿態又仿佛是在告訴他們,齊三說什么他都不在意。
這樣的不在意背后,竟是因為有人庇護?
還是因為他早已經看破了一切,有把握揭破陰謀算計?
誰也無法看破。
而這樣的看不破又叫苦主們心中更是分惱怒不已,心思便都往著“包庇”之上想去。
齊三頓時一陣頭皮發麻的痛,想蜷縮又蜷縮不得,想打滾亦是不能,只能拿額頭去撞地面上的磚石,手指幾乎要在縫隙里口出細碎的血肉來。
眼見又有人把腳踹過來,連連抱頭討饒:“我說!我說……那個叫做五鬼奪運術!”
“就是一定要選官宦之家的郎君,帶有運氣福澤的才行。金木水火土之命格,每種命格各二人,掛尸五個特定方位,五鬼得到供奉,便能給施術之人帶來財運、福運、官運!”
二道門外的春風樓小伙計歪著頭想了想,雙目一亮道:“這個陣法我聽鐵匠鋪里的找老頭說過!那一定還有一個地方是埋施術之人的生辰八字的!那么一定還有所謂的一個陣眼!既然是為了斂聚他人財運、福運和官運給自己享用,那陣眼里的名字一定就是兇手了呀!”
白須的老大夫很是清醒,搖了搖頭道:“倒也未必,若是有人故意算計栽贓,陣眼里埋著的必然是被算計之人的生辰八字了!”
胭脂鋪老板娘風流的眼波輕輕往小伙計面上一斜:“這樣的陣法若是有用,這世上豈不全是官宦權臣了?咱們還用被人稱之為賤民么?那些個所謂的高官還不自己悄么聲兒用了,殺幾個賤民對那種人而言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小伙計被她那么一瞧,面上一紅,摸摸后腦勺悄悄瞄了元郡王一眼,贊同的神色里有幾分不忿:“你說的對,真有用的話,還能寫上別人的名字,看著別人比自己得意么?也便不是拿來做做算計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