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華淡淡道:“侯府里用纏銀線發帶的人,郡王又怎知沒有旁人了呢?”
元郡王的下顎高高揚起:“你們鎮北侯府的里能有這么好身手的……”
云海拿看白癡的表情暼了元郡王一眼,打斷了他的話道:“能有那么好的身手卻沒有發現有人看到她出去?”
屠夫很捧場的接口道:“沒錯!既然是要出去辦見不得人勾當的,還能讓人看到自己的身影還放過的道理?這廝指不定被誰給收買了,在這里胡言亂舞栽贓攀咬呢!”
剛死了兒子的鄭清巍或許太激動,也或許只是一味想把殺人的罪名坐實到琰華和繁漪的身上,滿面不肯輕易放過,就認定了是他們干的表情。
而其余的苦主們盯著齊三和丁大云的表情卻有了懷疑之色。
元郡王可不管別人懷疑不懷疑,只一目陰翳地看向阮明:“既然沒有往來的兩間鋪子,他是怎么無聲無息躲到你們鋪子的密室里的?說!”
阮明扭曲的面孔深埋在抱頭的雙臂間,只有他看得到的一壁空間里,青磚石上有炙熱呼吸吹拂出的白霧籠罩在眼底,深不見底!
唯有痛苦的嗚咽清晰的泄露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郡君只是讓我好好管理鋪子,從未叫我做過什么虧心之事……”
元郡王揚了揚下顎,不屑的笑聲里驀然有篤定流轉:“一介賤奴,一家子老小拿捏在慕氏手里,自然是不敢承認,就怕今日松了口把人供出來了,一家子老小都尸骨無存!”旋即又狠狠一拍扶手,瞇著眼死死盯著他,“還是想想清楚自己做過什么吧!”
阮明怯弱的嗚咽似乎被嚇斷了,昂起頭,兩只眼睛烏定定的黑:“還請郡王明示,小的做過什么了?”
元郡王不知何時捏了顆琥珀珠子在指腹間,慢條斯理又十分篤定的轉著:“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有什么資本以為咬著不說話就能逃得過去!”
阮明盯著那顆珠子,呼吸似乎狠狠一窒,然后表情僵硬地吐口道:“我確實是受人指使,才把他藏在密室里意圖躲過官府的搜捕。”
眾人一怔,不意還有這樣的反轉。
苦主們有憤憤而怒的,也有皺眉不語的。
元郡王猛地站了起來,將胸腔舒展開,指著琰華鄙夷道:“姜琰華,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卑鄙小人,竟然為了自己的前程,殺害那么多的無辜。未婚生子的蕩婦,能教出個什么下賤玩意兒來……”
琰華站在長窗之下,陽光從鏤雕的窗欞投進,有印花般的水墨痕跡落在他的面孔上,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陰翳,將那張本就清冷的面孔映襯得越發陰冷無邊。
他不會為了這種人毀了自己的仕途前程,卻也不代表他不會怒而反擊:“元郡王口口聲聲自己是天潢貴胄,然而你的言行,卻像極了了個無父無母的瘋子。可至少,我不會去辱罵沒把你教成個人的老郡王夫婦。”
公堂內外眾人的表情有些扭曲:“……”
你這叫沒罵?
人家罵你娘,你連他老爹也一塊兒罵了好嗎?
不過……
干得漂亮!
云海卻是毫無顧及的叉腰哈哈大笑,還不忘問問元郡王爹娘什么時候死的。
元郡王自是暴怒不已,然后云海一閃身甩著玉牌站在了琰華的面前,他的怒罵也只能咬在了壓根兒底下,指了阮明道:“二人皆已招供,證詞也對的上!倒要看看你們拿什么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