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投了鄭家?亦或是曾經有機會、卻最終落敗的那幾位親王了!
他直接道:“說不出來。”
元慶說自己看不穿袁家背后的深意,其實不然。
只是覺得沒必要同他說的那么深而已。
姜元靖自然知道他有所隱瞞。
不,應該說姜元慶的心底藏進了無數深沉的陰暗和秘密。
從前他以為姜元慶會幫自己,是因為自小一道長大的兄弟情分,因為都是不受重視的那一類人。
可慢慢的他便發現,姜元慶會幫他,只是因為他無法入仕,無法讓他的才智光芒萬丈,所以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他來證明他自己而已!
他從未看穿過姜元慶,曉得也無法從他的嘴里問出更多一句他不想告訴自己的話。
眼底有細碎光影掠過,他也不在上面打轉,轉移了話題從側面去探知:“太子今日竟然沒有出現。”
元慶知道他在想什么,卻并不理會:“他當然不會出現。誰都不能幫,還不如做了后知后覺。如今行云館的嫌疑洗清了,他便可慢慢與那些人溝通了。”
似乎說了,似乎又什么都沒說。
姜元靖無法探知太深。
臉上尤掛著淡淡笑容,然而那種無法接觸云端的感覺讓他越來越煩躁,卻只能極力忍耐。
旋即可惜道:“只是沒想到他們會舍棄元郡王這顆棋子,一旦計劃失敗,就把所有指認都對著他去。很多事情只有元郡王那種莽夫才好動,他們竟這樣輕易舍棄了。”
元慶微微一笑:“這一局輸,于你,于那些人,都不重要。對元郡王自然也不是舍棄,只是物盡其用了而已。”
這樁算計,袁家讓他做的就是想辦法讓殺手在慕繁漪相關的人事中被發現。
姜元靖垂了垂眸,磨砂著袖口上銀線團福紋,仿佛只是好奇:“物盡其用?若是證據確鑿,他面臨的很有可能是鋃鐺入獄,能給袁那些人帶來什么好處?”
元慶修長而清秀的手指慢慢磨砂著溫潤如玉的杯盞,微微一笑,慢慢道:“他若贏,自然是好,免了我們后面的算計。他若輸,我們還有后招,大計也未必會受影響。甚至他一旦遭到皇帝的打壓,還會對那些人更有利。”
姜元靖的眉心越擰越緊,似乎想通了些什么,慢慢道:“不計今日成與不成,鬧得都太大了,牽扯進了太多人,背后的人一定會隱藏自己,讓他全數背下,這顆棋子自然得廢棄。而元郡王那種性子哪里肯就此認輸,必然是還想報復姜琰華的,所以一定不會把算計里的其他人說出來。”
元慶對他的分析十分贊同:“是的。”
姜元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么、對那么些人來說更深的利益是什么?”
元慶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懂得掩飾的神色里探得幾分精明睿智。
他越發覺得二者之間的差距宛若銀河千里。
行云館的布局若是順利,幾乎是將崇州那位也裝進了套里,而眼前這人,野心不小,算計人心也不算差,卻目光短淺,只停留在侯府的一畝三分地的得失里,看不懂朝局之中的風云詭譎。
侯府若是來日當真落在他的手中,也不過是成為崇州那位利用完就除掉的棋子而已。
崇州那位和長公主、云南王府可有算不清的深仇大恨,豈能容得下姓沈的和姓姜的!
這么多年的時間里,替他分析、布局,原以為他這樣有野心之人會遇強則強,卻終是徒勞,姜元靖的陰謀算計只能用在藍時瑩這種沒什么腦子的小女子身上,登不得臺面啊!
進了朝堂,也而不過是話本子里前幾頁就會被干掉的弱者罷了。
他嘴角的笑紋里有失望流淌而過,成為漠然的弧度,回答卻似是而非:“會有更多人的不甘心、不服氣、擔憂、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