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隱用力抿了抿唇:“知道自己也要被主子滅口,自然是有什么說什么了。”
八成會說,無意中聽到過盈月和云嵐暗中密謀過什么,只是沒想到她們會借自己的手把下了紅花的點心送去行云館了……
沁微那雙從絕望里艱難沉浮過的眸子清靜而淡漠,仿佛一泓不見底的寒潭,面對對手制造的狂風駭浪也不過輕輕漾了一圈漣漪:“哥哥且看著大哥大嫂會是什么態度吧!”
元隱疑惑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盈月被毒死的事情回稟到太夫人和侯爺處,兩位長輩自是震怒不已。
琰華被叫了去說話,問他怎么處置這件事。
二爺和二夫人也在,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那雙黑手的肆意攪弄,如今不止是清瑤居有嫌疑,是整個二房都有嫌疑了!
琰華只是淡漠著神色,表示他不信盈月會知道什么。
二爺和二夫人提在嗓子眼兒的心,總算可以稍稍落一落了。
琰華所說的和沁微是一樣的:“若是在偏院之外被下的毒,誰敢確認毒死的一定是盈月?若是在偏院之內被下的毒,那么崔嬤嬤……”他本生的如月華清冷,含厲之時更是叫人不敢直視,“你失職啊!”
崔嬤嬤快五十的年歲,在宮里當了一輩子的差事,還沒有陰溝里翻船的時候,被這樣一點開,心里一震,自是恨透了身邊隱藏的內奸。
躬身沉沉道:“請世子爺給奴婢機會,一定抓出兇手,審出真話!”
琰華起身,只撂下一句“我只要結果”便走了。
侯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中又驕傲與可惜。
能在傷心之時還能懷有公正之心,不遷怒,不失控,這很好,生為未來的當家人,這點自控與素養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
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若是順順利利的,金秋的時候他就能做祖父了。
太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安慰道:“他們還年輕,好好養著,來年就又能懷上了。”
侯爺出了長明鏡之后便離了府。
崔嬤嬤回去便開始排查誰有可能是下毒之人,卻被告知有個婆子淹死在了井里。
很顯然。
對方并沒有打算讓誰冒出來指認,就是要讓清瑤居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而她能做的自然就是盯住了清瑤居廚房里的婆子、以及盈枝來審問了!
這也就是對方的目的!
春苗圓滾滾的小臉蛋一鼓,輕嗤道:“嬌滴滴的大丫頭,細皮嫩肉可比外頭小門小戶家的姑娘嬌貴多了,一溜刑具用上去,肚子還不得吐的干干凈凈呢!”
晴云慢慢收拾著箱籠,收了春裳,那處早夏的裙衫,口中不以為意道:“吐便吐被吧,就怕她不肯吐呢!”
春苗接了她遞過來的裙衫,鋪在木椸上,輕輕撫平:“也是。”想了想,回頭同繁漪道,“倒是方才回來的時候聽陳叔說侯爺出門了,好像是去了魏國公府。”
琰華摟著妻子坐在床邊看兩丫頭嘀嘀咕咕,聽說侯爺去了魏國公府,還有些奇怪。
誰知第二日一早盛閣老便來了行云館,捋著他那把養得油光水潤的雪白長須,替繁漪好好把了一回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