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么,姜元靖在事情部署之前或許就許諾了她,讓她假死,置為外宅,下半輩子錦衣玉食!”
姜元靖究竟是怎么想又是如何隱匿背后做那魑魅魍魎的,在這座府邸里恐怕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還保留了最有一點血緣之情,為著侯爺的顏面不肯揭穿罷了。
所以,藍氏最后一定要死,這也是對姜元靖的震懾。
不過繁漪不認為他會收手,反而只會更加陰鷙而瘋狂。
不過也不重要了,后面他會做什么,幾乎都是她掌控里的事,翻不出浪來。
何況,讓姜元靖毀在自己看不起的、一心想要殺死的妻子手里不是更有趣么!
晴云嗤笑了一聲,不屑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銀子,全無心肝!個個兒都自以為聰明,到頭來,全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口供是一大清早得來的。
因著今日爺兒們要上衙,又顧及著繁漪有孕要午歇養精神,所以一直等到了下衙之后才一同坐在長明鏡把該聽的都聽了。
雖然是注定好的結局,聽了也沒什么意義。
不過去看看藍氏和姜元靖驚恐、怒不可竭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打發打發時間也好的。
讓孩子提前看看,以后他的人生里除了美好而善良的人之外,還將遇到什么樣的無恥與陰毒,好好學習一下,該如何辨別應對呢!
初夏日落時辰大約在酉時正,本該有紅霞曳滿天邊,只可惜今日天色不好,陰沉了一整日的天空中,此刻卻只剩一片青灰色。
天光艱難地穿破厚厚的云層,灑落下的光亮似月初的月光一般微弱,在偌大侯府的亭臺樓閣之間虛弱的漂浮著。
向晚的風像是空中曳了一層青灰色的薄紗,落下迷蒙而潮濕的觸感。
藍氏心頭沉壓著不快。
一晚上都是被單獨看守著的,出了門也不被允許與任何人說話,只能木著臉跟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走在石板路上。
自昨日的午飯之后她便再無進食。
倒不是沒給,而是驚懼、怨毒讓她把飯菜全都砸爛了,此時此刻,饑餓和恐懼讓她步履虛浮,卻無人攙扶,因為她的女使全都被扔去偏院,被人用酷刑掰開嘴,撬出對她的所有指控。
進到長明鏡的時候屋子里已經坐滿了人,各房大大小小都在,除了上首姿態囂張的云海,姜柔和沈鳳梧也在。
姜柔從下午晌便等在了行云館。
鳳梧則是下了衙之后同琰華一同回來的。
長明鏡一來傳話,便也不見外的跟來了,大大咧咧就讓堂屋里一坐,護短的姿態十分明確。
這本是侯府的家務事不該外人來插手。
不過姜柔的話說得也直白:“不看著該受罰的人受罰,我也不放心。算來這種糟心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前究竟是沒證據,還是心軟重情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含糊著過去了,叔祖母和叔父心里明白,我們也明白。若是讓慕家的人找上藍家的門,叔父也不好解釋吧?”
“所有的容忍也是要有個頭的,您二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