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高四寶又氣又急,面色紫紅,嘲諷道:“我當時心里就尋思,丫鬟長得比小姐還好看,這小姐…”
“你…你…”唐衡融平日雖然耀武揚威,但哪見過這種場面?氣得面部猙獰,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唐夫人見勢不妙,怒斥道:“你這混賬東西胡說什么?我女兒根本不認識你。”
高四寶雖是惡霸,但一向敢作敢當,最忌諱人家說他撒謊,尤其是唐衡融翻臉不認人讓他心生鄙夷,撇撇嘴,“在瑯玉閣當著那么人的面都承認了,就是要給喬家顏色看,現在怎么慫了?還官家千金呢,還不如我這惡霸有擔當?”
唐夫人氣得臉都歪了,胸膛劇烈起伏,程昀悲憤道:“眾目睽睽,人證物證俱在,還請唐大人主持公道,為我等草民做主。”
“對,不能因為罪魁禍首不認就算了,這么多人看見了,她抵賴得了嗎?”
“她一張嘴抵得過我們這么多人的眼睛嗎?”
……
群情激奮,唐衡融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墻倒眾人推,那些人的視線像要把她凌遲一般,心亂如麻,她爹不是寧城知府嗎?難道這些人都不怕嗎?
一個青衫書生慷慨激昂道:“唐大人,我朝斷案歷來重證據不重口供,哪怕她不認,也可定她的罪。”
“對,就是!”立即有人跟著喊道。
唐衡融見眾怒洶涌,又看著爹鐵青的臉色,心底開始發慌,剛想說什么,就聽到唐敬一聲怒吼,“肅靜!”
他暗中朝唐夫人使了個眼色,讓她管住女兒的嘴,這貨實在蠢得可以,他有種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公堂安靜下來,所有視線都投向唐敬,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尋思著如何把這件事不著痕跡地壓下去。
可局面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見唐大人遲遲不發話,還是那個青衣書生高聲道:“根據大夏律,縱人行兇且傷人者,除了賠償所有損失之外,還要服勞役。”
一聽要服勞役,唐衡融差點炸了,她是誰?她可是知府千金,哪個不要命地敢讓她去服勞役?
唐夫人也霍然變了臉色,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但此時此刻,連老爺都被逼得退無可退,不是發作的時候,她只得死死按住女兒,不讓她說話。
見眾怒難犯,施源壓低聲音道:“唐大人,這事可大可小,還是賠錢了事吧,總不能真的讓令愛去服苦役吧。”
兩項其害取其輕,唐敬痛定思痛,給唐夫人遞了一個眼色,唐夫人知曉根本無法抵賴,不得不強壓怒火,忍氣吞聲道:“程掌柜,小女年幼無知,一時糊涂,我們愿意賠償瑯玉閣所有損失,還請程掌柜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女計較。”
“娘?”唐衡融尖叫,她幾時見過平日高高在上的母親對商戶這般低聲下氣的?真是屈辱至極,咬牙切齒道:“用得著好好和他說話嗎?”
“閉嘴!”唐夫人是真怒了,恨不得拿針把女兒的嘴縫上,王嬤嬤被擋在公堂外,進也進不來,看著形勢繼續惡化下去,只能干著急。
見母親眼神陰鷙狠厲,宛如一頭發怒的母獅,唐衡融是真的怕了,訕訕閉了嘴,轉而狠狠地瞪著程昀,恨不得一腳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