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李琦蘭,瘦了一大圈,裙子明顯寬松不少,臉色極為蒼白,昔日圓潤的小臉變得瘦削,眼圈下還有顯而易見的烏青,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眸也黯然失色,疲倦而憔悴。
自從萬寶樓事件之后,李琦蘭的日子也不好過,喬家向來以喬弈緋馬首是瞻,喬弈緋的喜好就是風向標。
喬弈緋不喜歡她,喬家上下對她的態度就變了,連下人都可以在背后啐她一口不要臉,勾引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她百口莫辯,只能強忍著。
但這些羞辱遠不及對衡知哥哥和自己未來的擔憂,因為心思太重,整晚整晚睡不著,吃飯也沒胃口,人也急速消瘦下來。
到底是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唐衡知有些心疼,“喬家是不是又虐待你了?”
聽到衡知哥哥溫柔的聲音,李琦蘭倍感寬慰,雖然事情有變,但他對自己的心意不改,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卻倔強地咬住嘴唇,“我沒事。”
蘭兒居然被喬家折磨成這個樣子?唐衡知對喬家的憤怒和憎恨又深了一層,握緊拳頭,關節處青筋凸起,“喬家這么對你,實在欺人太甚。”
李琦蘭眼眸水光盈盈,情意綿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蘭兒受點委屈沒什么。”
唐衡知心情卻十分復雜,萬寶樓事件后,爹娘言語間全是對蘭兒的不屑和辱罵,有這個污點,以后蘭兒想進唐家的難度就更大了。
李琦蘭見唐衡知臉色沉沉,以為他是為功名和賠償的事情煩憂,何況,此時萬一被人看到,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她知道時間緊迫,“衡知哥哥,你今天是不是為了瑯玉閣的事?”
“是啊。”唐衡知心頭怒火迅速飆升,“喬家什么時候這么缺二十五萬兩了?他們卻寸步不讓,實在逼人太甚。”
李琦蘭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二十五兩雖是天價,但喬弈緋一個人每年的花銷都遠不止這個數,不過,她也真看不懂喬弈緋,更看不懂為什么喬弈緋如此胡作非為,喬老頭卻聽之任之?
“喬弈緋喜怒無常,對我的話也不怎么聽了。”再任由她折騰下去,只怕自己遲早會被她逐出去,李琦蘭從懷中摸出一個大布袋,柔情脈脈,“我這里有五萬兩銀票,是我多年積攢下來的,你先拿去應應急。”
唐衡知呆住了。
震驚,感動,愧疚,心疼一起涌上心頭,讓他五味雜陳,這可是蘭兒多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喬家這般狠心,實在罪該萬死。
“這…?”
見衡知哥哥不拿,李琦蘭強行塞到他手中,嬌嗔一聲,“和我還客氣什么?”
五萬兩巨款對別家小姐來說想都不敢想,但李琦蘭一直被當作喬家的表小姐,每年給的賞的送的,加起來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她又頗有心計,全都存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拿出十多年的身家,說不心疼是假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此時拿給唐家救急,唐家自然記自己這個人情,也為以后入住唐家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