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
夜里,喬懷鑫把喬弈緋叫進了書房,神色凝重,沉聲道:“學政司那邊定下來了,撤消了唐衡知的功名。”
喬弈緋已經第一時間從小鯉魚那兒得到消息了,聽祖父這么說,自然心花怒放,“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話雖如此,但喬懷鑫卻考慮得更多更遠,此事中周羲老先生被連累,雖說是意外,但總歸無辜受累,他私下派人關心慰問,悉心調養之下,總算有了些起色。
見緋兒幸災樂禍,喬懷鑫嘆道:“唐家此番怕是要惱羞成怒了。”
唐敬在寧城樹大根深,瑯玉閣之事,緋兒擺了唐衡融一道,鎮住了唐家,還讓喬家留下一個天大的把柄,區區知府,每月的俸祿有據可查,田莊收益皆登記在冊,如何能一口氣拿出二十五兩的巨款?
唐家當時焦頭爛額,只得飲鴆止渴,但此時已經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昨日唐太夫人上門,言語間頗有和解之意,并把緋兒大肆贊揚了一番。
和解?喬懷鑫心中嗤笑,他當然明白唐太夫人的企圖,緋兒說得對,唐家狼子野心,絕非良配,哪怕終生不嫁,也好過入虎狼窩。
他憂心的是,唐家雖然表面上不敢有所動作,但明顯已經恨上喬家了,現在唐敬為了高升,自然要求穩,但這陣子過去,難保他們不瘋狂報仇,只怕屆時防不勝防,所以他才痛下決心,“祖父想好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明日就啟程去往京城。”
去京城?喬弈緋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驚道:“為什么?”
“唐家如今內憂外患,只會認定喬家是罪魁禍首,不是每個人都是唐衡融,能讓你輕易抓住把柄,反戈一擊。”喬懷鑫面帶憂色,“唐敬為官多年,城府極深,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此番吃了這么大的虧,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喬氏。”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喬弈緋怎能讓祖父一個人留下來對付唐家那幫牛鬼蛇神?“禍是我闖出來的,我豈能一走了之?你不是經常和我說,做人要有擔當,要有責任嗎?”
聽緋兒這么說,喬懷鑫既欣慰又心疼,語重心長道:“緋兒聽話,你去了京城,祖父才沒了后顧之憂,才能全心對付唐家的明槍暗箭。”
喬弈緋蹙眉,“祖父有什么打算嗎?”
“你放心,既然不想跟唐家結這個親了,今日局面我早有準備,好在這些年喬氏產業除了明面上的,其他的并沒有掛上喬氏的名號,唐家就算要搞鬼,也不一定知道哪些產業隸屬喬氏?”喬懷鑫眸色深深,作為喬氏的掌舵人,他必須有長遠的目光和超前的意識,否則早就被踩得渣都不剩了。
見祖父確有準備,喬弈緋略微松了口氣,心卻忽然猛地一沉,想起了一個人,李琦蘭。
以前和李琦蘭交好的時候,告訴過她不少喬氏產業,此時這個內鬼定然會將這些秘密透露給唐家。
見緋兒臉色不對,喬懷鑫關心道:“怎么了?”
事不宜遲,喬弈緋顧不得懊惱,立即執筆在紙上一口氣寫了幾十家店鋪的名字,“祖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