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暗暗叫苦,她是造了什么孽,才被派來伺候這位祖宗?
小伙計雖不生氣,態度卻強硬,“恕不接待。”
唐衡融忍不住了,就準備命人打人,劉嬤嬤死命才攔住,急忙給一個小丫頭使眼色,好言道:“行云鎮肯定不止一家客棧,我們去別家看看吧。”
那小丫頭會意立即一溜煙跑了出去。
可是,唐衡融作威作福慣了,越是不讓她干什么,她就偏要干什么,堂堂知府千金哪里受得了一個小伙計的氣?這要是在唐家,早打死幾百回了。
她臉色十分難看,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大的排場,包下了整間客棧,不讓本姑娘住?”
小伙計皺了皺眉頭,大戶人家的小姐見得多了,沒見過這么胡攪蠻纏又令人厭惡的,不冷不熱道:“行有行規,先來后到,抱歉。”
“你們都是瞎子嗎?給我打!”唐衡融實在受不了了,怒吼一聲,就要動手。
誰知,她話音未落,就從四面八方沖出來七八個粗壯的伙計,威風凜凜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見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唐衡融有些害怕,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劉嬤嬤怕小姐吃虧,忙道:“小姐,我們還是…”
當著下人的面,唐衡融拉不下面子,又不甘心被掃地出門,外強中干吼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還是那個藍衣伙計,不陰不陽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今日本店客滿。”
唐家的幾個家丁嬤嬤顯然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伙計的對手,劉嬤嬤知道小姐偏執的脾氣,思慮片刻,“這樣吧,不如讓我去和包場的客人商量一下,該出多少銀子出多少銀子,不讓你們為難就是。”
哪知,小伙計半點不通融,板著臉拒絕了,“不行,客人說了,不得打擾。”
唐衡融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一出門就處處受氣,連這個下賤人都敢給她臉色看,哪里比得上往日威風八面?
這時,那個小丫頭跑回來了,附在劉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劉嬤嬤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行云鎮倒是還有一家客棧,但那家客棧平時主要接待窮酸下等人,屋子破破爛爛,被子都散發著難聞的霉味,吃食更是粗糙,連上房都沒有,只有幾個人一間的大通鋪。
以小姐的脾氣,若真忍氣吞聲去了那邊,恐怕也不會消停的,算了,干脆忍一時之辱,免生后患,劉嬤嬤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分量更大的銀子,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小兄弟,出門在外不易,你行行好,讓我去和那位客人說說。”
唐衡融實在是累了,肚子又餓得咕咕叫,雖然氣鼓鼓的,但難得沒有開口火上澆油。
“嬤嬤何必為難我?”藍衣伙計溫聲道:“還是盡早去別處吧。”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唐衡融正欲發怒,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陣嘈雜的馬蹄聲,下意識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