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喬弈緋敲秦湛的房門,輕聲喚道:“秦公子?”
里面沒人回應,喬弈緋就推門,一推就開,剛進房,迎面就撞上來幾道極其不友善的視線。
秦湛換了一件冰藍絲袍服,閃閃發亮的綢緞光芒襯得他越發華貴俊美,不過依舊是一張面癱臉,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冰封千年不問世事的謫仙。
季承站在他身后,這侍衛估計一看到自己就頭疼,此刻臉上就差寫上四個字,奸商來了。
和季承的黑臉不同,宋瀾倒是顯得溫文爾雅,和藹可親。
喬弈緋對季承的冷眼視而不見,反客為主,“你們門沒關,我就進來了,沒打擾各位吧。”
季承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打沒打擾你不是都進來了嗎?”
宋瀾忍住笑,施禮道:“見過喬大小姐。”
“宋公子客氣了。”對彬彬有禮的宋瀾,喬弈緋心生好感,看看,人家這多會做人?
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秦湛面前,“行云小鎮地處偏僻,天黑雨夜,恐怕也沒什么好吃的招待各位,如果不嫌棄的話,各位將就一下吧。”
季承不識貨,宋瀾卻知道,這是寧城有名的錦江春,當即笑道:“好酒,如此有勞喬小姐了。”
秦湛不置可否,喬弈緋也習慣了他這副冷冰冰的模樣,見怪不怪,主動給他倒了一杯,“春雨連綿,潤萬物而無聲,此酒最是應景,秦公子請。”
秦湛緩緩端起酒杯放至唇邊,他的姿勢極美,宛如一幅畫,喬弈緋一不小心又差點犯了花癡,卻不由自主嘆息一聲。
季承本能地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又怎么了?”
喬弈緋幽幽道:“收留你們,我其實很為難,萬一你們又招來什么刺客,我豈不是引火燒身?”
一提到這事,季承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靈隱寺遇刺,那個地點就是喬弈緋選的,若不是知道喬弈緋沒這么大的能耐,他都差點要懷疑是她設局了?
他氣呼呼道:“那你還來干什么?”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喬弈緋忽而一笑,“所以我躲到你們這兒來,萬一真的來了刺客,你們也可以保護我嘛。”
“誰要保護你?”季承幸災樂禍道:“我只保護我們家殿下,你就等著自生自滅吧。”
“秦公子,你可不能這么沒良心。”喬弈緋單手托腮,眼巴巴地望著秦湛,一臉幽怨,“我好心收留你們,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們,你不感恩于我也就罷了,還恩將仇報是怎么回事?”
“收留?好大的口氣!”季承沒好氣道:“客棧這么大,若不是你仗勢欺人,包了整個場子,我們何須麻煩你?”
每次遇到這個喬弈緋,都沒好事,他是見了她就頭痛。
“是嗎?”喬弈緋笑嘻嘻反問道:“這么說,我有錢包場還是我的錯了?”
季承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宋瀾事不關己在一旁欣賞兩人打嘴仗,季承這個武夫,每次都被喬弈緋懟得無話可說。
“再說了。”喬弈緋眉梢輕揚,笑意橫生,如水般的眸光掃過秦湛絕美的臉龐,話卻是對季承說的,“你家主子還等著我呢,你要是真把我氣跑了,看你家主子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