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的臉色青白不定,尷尬至極,她知道自己剛才的不滿讓對方生氣了,萬一沒拿到銀子,回去如何和夫人交代?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唐家從喬家拿錢就不順當了,以前公子來拜訪一回,喬家就能回禮幾萬兩,喬弈緋上門拜見,也是花銀子如流水,那個時候唐家什么時候愁過銀子?
但如今時過境遷,唐家的家底在寧城的時候已經賠光了,唐大人調到京城,把太夫人的私房錢花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唐家已經是入不敷出,捉襟見肘。
偏偏剛到京城,到處都需要花銀子,疏通關系,結識同僚,置辦宅子,總不能一直住在妹夫家吧。
但京城的地價不比寧城,賣了寧城府邸的銀兩在京城勉強只能置辦一處一進的宅子,唐家那么多人,根本住不下。
劉家的宅子也不大,這么多人擠在劉家也不像話,而且唐敬愛面子,好歹是從四品的官員,若是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傳出去豈非讓人笑掉大牙?
走投無路的唐家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喬家,準確地說,是喬弈緋,這小姑娘一個人住在京城,容易拿捏,卻沒想到并不順利。
王嬤嬤看這架勢自己也是等不到喬大小姐了,只得訕訕告辭,空手而歸。
“走了?”喬弈緋悠閑地修剪一盆花,頭都沒有抬,程嬤嬤不屑道:“奴婢活了一輩子,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都到了上門借錢的地步了,還放不下那臭架子?”
程嬤嬤都氣得爆粗口了,用卑鄙無恥形容她們都侮辱了卑鄙無恥。
瑤環譏諷道:“若論厚顏無恥,恐怕沒人比唐家臉皮更厚了,恐怕還眼巴巴地等著我們送錢去呢。”
喬弈緋笑而不語,當了多年的大爺,突然要做奴才,自然放不下身段,派一個奴才來,就想拿走白花花的銀子,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不過,既然唐家求而不得,自然還會再來,不是想在商家面前擺譜嗎?自己偏偏就要把她們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下,讓他們嘗嘗被羞辱的滋味。
果然,唐家觀望了幾天,沒見喬弈緋有什么動靜,在劉家又實在呆不下去了,雖說親家倒是十分熱情,但唐太夫人受不了寄人籬下的日子,發了話必須置辦宅子。
唐夫人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親自上門,以未來婆母的身份來見兒媳婦,這算是給了兒媳婦極大的臉面了,但有過前車之鑒的唐夫人沒有以前那么樂觀,換在以前,何須她上門?只需要咳嗽幾聲,喬家就源源不斷地把銀子送上門來。
程嬤嬤對唐夫人十分客氣,“唐夫人請。”
唐夫人雖說是來借錢的,但常年知府夫人的氣度還在,居高臨下地望了一圈,沒見到喬弈緋,卻也不便發作,“緋兒呢?”
程嬤嬤笑容可掬,“夫人稍候,小姐馬上就來。”
還算識趣,唐夫人滿意笑了笑,天底下哪有婆母主動來看媳婦的,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她以為自己都彎下身段了,喬弈緋該借坡下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