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弈緋冷笑,有些人就是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伺候了主子多年,仗著主子仁厚,就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看看祖父愿不愿意留下一個讓金鑲如意樓連連虧損卻毫無反省能力的老管事?”
周放有些慌了,他比誰都要清楚金鑲如意樓的經營狀況,但他年紀大了,要再去費心費力琢磨流行款式和風格實在太累,便干脆憑老資格拿著高薪,每天過得優哉游哉,好不快活,如果被金鑲如意樓辭了,誰還會雇他?
程昀給喬弈緋使眼色,意圖勸說小姐懲戒一下即可,周放在京城多年,自有人脈,而小姐京城根基尚不穩,貿然辭退恐會讓其他管事寒心。
可是,喬弈緋卻仿佛沒有看到程昀的提醒,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
周放在心中急速權衡利弊,喬弈緋是老太爺唯一的孫女,自己算是外人,老太爺自然偏向親孫女。
如果鬧到老太爺面前,自己恐怕還是要走人的,何況,這么多年他在金鑲如意樓做了什么,他心里有數,忽然開始心虛,不過,他自然不甘示弱,強硬道:“你不顧我在喬氏多年辛勞,一開口就要趕人,就不怕寒了其他管事的心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喬弈緋平靜道,喬氏如今的境況并沒有外面看到的那么風光,祖父年紀大了,終日奔波勞苦,總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而像周放這樣倚老賣老不干事的人太多了,她就是要拿周放開刀,殺雞儆猴,以震懾其他混日子的人,只有這樣,才能摧枯拉朽,啟動拔除喬氏頑疾和毒瘤的第一步。
見喬弈緋沒有半點通融的意思,冷血到令人發指,周放嘶喊道:“我要去告訴老太爺,你過河拆橋,無情無義,我不服。”
喬弈緋眸瞳清澈而決然,“我警告你,別當寬容當縱容,念你在喬氏多年,我多開半年的工錢,以全一場信義。”
半年的工錢?周放一愣,他當然知道再好的東家,最多也只會多開三個月的工錢,喬弈緋確實夠大方,做足了面子功夫,沒人會說喬弈緋刻薄小氣,恐怕只會稱贊她有情有義。
連程昀也吃驚不已,大小姐似乎不僅僅只有意氣用事的霹靂手段,她的目光似乎比自己長遠得多,考慮問題也頗為周全。
周放嘴唇緊繃,眼神陰鷙,他要的當然不止半年工錢,他要的是長期在金鑲如意樓躺著領高薪,怎么會甘愿被掃地出門?
喬弈緋轉過身去,看也不看周放,隨手拿起柜臺上一根玉簪,意味深長道:“況且,周管事你之前干過些什么,我和祖父都并非一無所知,若你乖乖結算工錢,拿著喬氏給你的補償走人也就罷了,若真要鬧,恐怕你的臉上會不好看。”
周放臉上瞬間褪盡了血色,瞳孔瞪大,他當然明白喬弈緋指的是什么,若這些事真的被人知曉的話,恐怕在這一行他根本就混不下去了,問題是,喬弈緋怎么會知道的?還是她在詐自己?想到這里,他后背開始冒汗,牙齒也開始止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