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人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喬家打臉,唐敬身為從四品京官,自恃身份不低,今日被商家羞辱,他怒意橫生,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喬家這是想要翻天嗎?
羞辱,憤怒,驚疑如潮水般幾乎將唐衡知淹沒,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抑和窒息,他一直以為高攀了自己的喬弈緋,竟然一臉鄙夷地說不要他,而一向高高在上的唐家竟死乞白賴地不想退婚,這種奇恥大辱對他來說如萬箭穿心。
唐太夫人死死地盯著喬懷鑫,眼底溢滿了怨毒和憤怒,退婚不是問題,問題是喬家人哪有資格提出退婚?要退也是唐家退!
喬懷鑫面不改色,鎮定從容,沉穩內斂,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怎么可能懼怕一個深宅老婦人的敵視?
經過長久的僵持之后,唐太夫人終于明白喬家心意已定,不可挽回,既如此,唐家的顏面要緊。
想到這里,她冷笑兩聲,慢條斯理道:“也罷,我孫兒出身書香門第,品味高雅,博學多才,喬弈緋性情頑劣,毫無規矩,不堪教導,以后恐怕也做不到和他舉案齊眉紅袖添香,婚約解除了也好,皆大歡喜。”
見母親改變主意了,唐夫人心急如焚,可畢竟大勢已去,她再不情愿也只得接受現實。
“我孫女再不好,也輪不到她人說三道四。”喬懷鑫同樣冷笑,意味深長道:“喬某預祝唐公子找到能舉案齊眉的書香人家的良配。”
他的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嘲諷,唐家是哪門子的書香人家?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唐敬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心頭怒火急速飆升,這個喬懷鑫真是瘋了。
馬三姑怕再吵下去,雙方鬧得更僵,不好收場,忙打圓場道:“既然雙方沒有異議,還請把喬小姐的庚帖和信物交還。”
唐太夫人面如鍋底,對唐夫人怒氣沖沖道:“還愣著干什么?不還給人家,留著過年嗎?”
“是。”唐夫人戰戰兢兢道,至此,退婚已成定局,但她卻有說不出的難言之隱。
當年定親的時候,喬氏信物是一對極為精美的鑲嵌紅寶石的赤金纏絲手鐲,是喬弈緋滿月的時候戴過的,如今庚帖還在,但手鐲已經不在唐府了。
先前老爺要調往京城,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太多,太夫人的私房錢都砸進去了還不夠,唐夫人怕沒錢跑關系影響老爺的仕途,最后肯定會被太夫人和老爺埋怨,便打起了那對手鐲的主意。
她讓王嬤嬤把手鐲拿去當了五千兩銀子,解了燃眉之急,想著等以后有了錢再去贖回來,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么快喬氏就要求她還信物了?
她拿什么還?
這也是她遲遲不肯答應喬氏退婚的原因之一。
唐太夫人見唐夫人支支吾吾,臉色遽然陰沉下來,人家都口口聲聲要退婚了,她還擺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簡直丟盡了唐家的臉。
唐太夫人驟然發難,“你耳朵聾了嗎?我唐家還怕娶不到好媳婦嗎?”
她的怒火把眾人嚇了一跳,唐敬豎起眉毛,斥道:“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