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喬弈緋看著面前張家兩個兒子,一個叫張大寶,一個叫張二寶,哥哥高高大大,弟弟則瘦瘦小小,形成鮮明的對比,兩人都是一副街頭小混混的模樣,真是一堆難兄難弟。
張大寶斜著眼睛,開門見山道:“綰青絲出價五萬五千兩,你能出什么價?”
喬弈緋笑而不語,張二寶也跟著急了,他還有一堆債務要還,人家天天催著他要,本來聽到綰青絲愿意出八萬兩,他眼睛都直了,樂得差點瘋了,這可是一筆巨款啊,張家曾經最輝煌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么大一筆錢啊?
但沒想到,綰青絲不地道,明明他們自己開出的價格,卻一再玩花招,拖著不簽約,讓兄弟倆都憋了一肚子火。
張二寶是個急性子,急吼吼道:“你說這綰青絲也太不地道了吧,你若是能開出比他們高的價,我們現在馬上就簽約。”
那是不可能的,喬弈緋表面上卻不置可否,反道:“據我所知,秘方只掌握在張夫人手中,你們兄弟兩個應該還做不了主吧?”
二人聞言,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這也是他們二人生氣的地方,母親將秘方攥得緊緊的,根本不讓他們知道,張二寶氣憤道:“她根本就是把我們兄弟倆當成外人來防范。”
張大寶趕緊瞪了他一眼,不想家丑外揚,只含混其詞道:“我們都是她的兒子,都姓張,是張家的男人,秘方自然知道,也自然做得了主。”
“好,那你告訴我,要然靛藍色的布料,該加藍色幾何,黑色幾何,比例是多少?”喬弈緋不疾不徐道。
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支支吾吾答不出來,他們爹死得早,娘又終日在作坊里面忙碌,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但二人就像沒人管的野孩子一樣,娘知道終日窩在那個破作坊,從來不管他們,所以二人對什么作坊什么工藝都仇視且反感,更不可能去主動學習了。
后來,二人就被一群小混混帶上了邪路,張家也開始走上下坡路,張夫人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盛怒之下又是打又是罵,時間久了,母子之間積怨已深。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喬弈緋不動聲色,“你二人雖然是染織大戶的兒子,本應承襲衣缽,但你二人對染織極其反感,所以才會連這么基礎的問題都答不出來。”
張二寶臉上掛不住了,叫囂道:“答不出來又怎么樣?”
“讓我再來猜猜看,你二人為什么對染織極其反感?”喬弈緋淡笑,“是因為你們幼年的時候,看到張夫人終日泡在作坊里,而你們認為正是因為染坊搶走了你們的母親,所以你們才恨染坊,既然恨,就更不會去學了,我說的可對?”
兄弟二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張大寶氣急敗壞,“你到底想說什么?”
喬弈緋斂了笑容,冷哼一聲,不屑道:“我說你們兩個都是罪該萬死的混蛋!”
兄弟二人勃然大怒,尤其是張二寶差點跳了起來,“你說什么?你不過是想買我們家的秘方,又算哪根蔥?憑什么對我們指手畫腳?”
“憑什么?”喬弈緋冷笑,殺人誅心,“就憑你們兩個好吃懶做,終日吃喝嫖賭,將母親辛辛苦苦的家業敗得精光?現在逼得母親連祖產都要買,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居然還有臉活在世上?怎么不干脆上吊自盡,也總算干了件好事?”
張大寶氣得滿臉通紅,張二寶更是肺都差點氣炸了,幾乎是用吼的聲音,“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和我哥這些年是怎么過過來的?爹早死,娘有跟沒有一個樣,我們一直都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你問問她,她配當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