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夫人做夢也沒想到,她做足了姿態來喬府示好的時候,卻連大門都進不了。
程嬤嬤聽說唐夫人來了,厭煩到了極點,若不是小姐寬厚,唐家現在要么寄人籬下,要么露宿街頭,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小姐白送了一座大宅子,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這些狼心狗肺的人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屢次上門興風作浪,世上怎么會有這樣恩將仇報的混蛋?
唐夫人雖然自以為看穿了喬家的小伎倆,但事關廣德侯,她不敢大意,露出親切的笑容,“緋兒在嗎?”
唐家人無事獻殷情,必定非奸即盜,何況不久前唐衡融剛來鬧過一場,現在就和顏悅色,說沒鬼誰信呢?
十有八九又是想要錢,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程嬤嬤不陰不陽道:“喲,這不是唐夫人嗎?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被一個下人陰陽怪氣地嘲諷,唐夫人心里再有火也不能發,笑得反而越發和藹,“大家都不是外人,程嬤嬤這是見什么外?我這不是來看緋兒了嘛?”
程嬤嬤被惡心到了,連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越發肯定唐夫人是來要錢的,吃相如此難看,真是叫人不齒,當即不冷不熱道:“唐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家小姐已經和令郎一刀兩斷,兩家再無任何瓜葛,夫人這樣稱呼我家小姐閨名,怕是不妥。”
唐夫人刻意營造出來的笑臉瞬時僵在了臉上,真想罵一聲好狗不擋道,但想起程嬤嬤在喬家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又不敢,若不是為了侯爺,她怎么來受這種窩囊氣?不得不強壓怒火,“你家小姐在嗎?”
程嬤嬤板著臉道:“我家小姐忙得很,現在出門了,只怕回來了也沒空見你,唐夫人還是請回吧。”
唐夫人心頭怒火節節攀升,眼睛都開始冒火,她已經給喬家臺階下了,偏偏那個小賤蹄子卻還端著拿著,真是給臉不要臉!
但此刻不能和喬家翻臉,她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使得自己的五官看上去沒那么猙獰,柔和道:“好,等她回來,記得告訴她一聲,好久不見,我這心里念得慌。”
程嬤嬤不置可否,冷淡笑笑,唐夫人眼底的怒火她不是沒看見,這幫烏七八糟的人把喬氏當成取錢機,要錢的時候,好聲好氣,不需要的時候,趾高氣揚,真把別人當傻瓜了!
一轉身,唐夫人的臉瞬間變得陰鷙如梟,暗暗咬牙,喬弈緋,我現在姑且忍你兩天,等你過了門,看我怎么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家很明白,想要重新和喬家結親,只向喬弈緋示好是遠遠不夠的,事關重大,他們不敢懈怠,連身體不好的唐太夫人次日就啟程回寧城,要和喬懷鑫重提結親之事。
不過,就算唐太夫人不顧舟車勞頓,誠意十足,事情卻也不順利,因為喬懷鑫剛去了云州,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唐太夫人撲了個空,憋了一肚子火。
等了三天,喬老太爺依然沒有任何要回來的跡象,她又不可能長期呆在寧城,只好打道回府。
一路碰壁,唐家窩火到了極點,不明白喬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唐翎也隔三差五過來催促,要盡快把喬家的婚事定下來,她那邊只有得到侯爺點頭,才能把庶女劉珊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沒想到好好的事情竟然卡在了喬氏身上?唐翎氣急敗壞,“你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搭侯爺的關系?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侯爺缺女人嗎?不缺!萬一他等得不耐煩了,改變了主意,你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
唐敬也一臉陰云,侯爺的意思很明確,衡知必須和喬家結親,他才愿意納劉家庶女,要說是喬家打通了侯爺的關系,想要和唐家重新結親,現在卻一個個都避而不見,又是什么道理?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喬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唐太夫人臉色陰沉,一把年紀的人了,一路奔波勞累,算是給足了喬懷鑫面子,卻連人都沒見到,更別說談結親的事了?
“唐翎,你到底打聽清楚了沒有?”唐太夫人臉色不虞,“侯爺為什么一定要衡知和喬氏結親?”